“林掌柜,你且先稍坐片刻,我去取文书来。”
因各部上官都要备着皇上突然传召,不能让皇上久等,所以各部衙门都挤在宫门外御街旁。
地方小部门多,因此各府衙办公的地方一向都不太宽裕。
香务司办公的地方是户部里的一个小院,陆辰作为主事,有一个单独的房间办公,房间不大,仅能放一套办公的桌案,靠墙放了一排存文书的柜子,桌案旁有一套待客的小茶桌椅。
如果坐那里,离陆辰就很近。
陆辰正在看一份文书,听了通传,叫道:
“月娘,进来。”
都到这里了,没有功亏一篑的道理,坐旁边就坐旁边,像白芷讲的,反正又不是她的过错。
林月鸣把房间的门开得最大,保证外面的人能清清楚楚看到他们的举止,这才进门道:
“多谢小陆大人。”
林月鸣刚坐下,便有户部杂役送了茶上来,出门的时候顺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孤男寡女,共处密室,终究是不妥当的。
这个时候再去开门就太刻意太失礼了。
而且房间里还放了冰,开了门凉气就散了。
失礼就失礼,散了就散了,总比闹出什么闲言碎语好。
林月鸣又起身去把门打开,开到最大,再回来坐。
陆辰拿着文书,本要说话,见了她这么明显的举动,说道:
“月娘,我不会这么不守礼节的,你不用这么防着我。”
这点林月鸣是信的,毕竟当他们是夫妻的时候,陆辰都没有强迫过她,何况现在都不是夫妻了。
林月鸣道:
“我晓得,小陆大人是个君子,行事自是坦荡,但备不住别人瞎想乱传,没得影响小陆大人的官声和清誉。”
陆辰很是沉默了片刻,才道:
“月娘,你送来的这份文书是何人所写?”
讲到正事,林月鸣一下紧张了:
“怎么了,是写的有什么问题?”
不应该啊,当初祖父亲自教她写的文书,拿的是他多年为官给皇上写的折子当的教材,她是严格按照官场标准写的,不可能有问题。
陆辰把文书递给她:
“这份文书,你自已可有看过?此文书行文老练,字字珠玉,如今官场革新,皇上也正是喜欢这般言之有物的行书风格,也有不拘一格降人才之意。
给你写文书的这个师爷,在你的铺子里当掌柜,未免有些屈才,我欲招揽他到我司做个文书主簿,你觉得如何?”
刚刚是陆辰沉默,现在沉默的变成了林月鸣。
陆辰见她欲言又止就是不说话,又道:
“我不过是见此人才,不愿他埋没,你若不舍得,那便罢了。”
林月鸣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斟酌良久,终于说道:
“小陆大人,这份文书是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