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敷衍的这么明显,天潢贵胄的太子终于忍无可忍,停了脚步。
太子停了,江宁只当不知道,上前几步,拉了林月鸣的手道:
“嫂子你等等我,咱们一起走。”
林月鸣觉得太子怕是已经生气了,但江宁要的或许就是太子生气。
有些事,强求不来,也不用挑明。
毕竟有些事,会比太子生气更严重。
林月鸣假装没听到刚刚那一串的官司,侧身给太子行礼:
“殿下留步,我等先告退了。”
太子到底还端着储君的体面,点点头,回道:
“夫人慢走。”
三五步远,转过宫道,太子的身影就这样被留在了身后的深宫之中。
三人都未曾说话,就这样默不作声地,一步一步离开了皇宫,直到出了宫门,才同时呼了一口气。
江府的两辆马车还在北门外等,而马车旁,竟是江升。
江升迎上来,先将三人扫看了一遍,见三人看起来形容并无不妥,这才问道:
“江宁你因何事进宫?”
江升统领禁军,每日宫中人员进出都避不开他的眼睛,特别是禁军的北衙就在北门附近,所以秦宝珠和江宁一进宫,北门的守卫很快就报到了江升这里。
但是后宫之地,若无传召,他这个禁军统领也是不得擅入的,所以江升便在北门等到现在。
宫门之地,不可多说,但若什么都不说,江宁又怕哥哥什么都不知道,信息不通,待会儿回去当差,惹出什么岔子来。
于是江宁言简意赅道:
“早上去庄子路上,五姑娘的嬷嬷说漏了嘴,五姑娘的婚事定下来了,皇上赐婚,定的是……”
明明说的是秦宝珠的事,不知为何,江宁突然看向了林月鸣。
因为江宁看过来,江夫人和江升心有灵犀也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那一刻,迎着那三人的目光,秦宝珠的话突然又在林月鸣脑子里冒了出来:
“凭什么!
她不要的才给我!
我才不要!”
这句话在林月鸣脑子里滚来滚去,混合着江宁接下来的那句话,将她的脑子滚成一团浆糊。
江宁道:
“是陆家。”
哪个陆家?
林月鸣脑子突突地,翻来覆去都是这句话。
这个京城,门楣能匹配上皇后的亲妹妹的,只有一个陆家。
而陆家嫡出中,适龄的男儿也只有一个。
陆辰。
用这浆糊一般的脑袋想着这个名字,让林月鸣反应都慢了许多。
慢到江升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回答道:
“嗯,好。”
宫门口就不是好好说话的地方,江宁紧赶着把最要紧的事赶紧说了,江夫人便道:
“既是皇上赐婚,便是天大的喜事,升儿,皇上面前,你自该有分寸,我们就先回去了。”
江夫人和江宁一趟车,林月鸣一趟车。
江升要送林月鸣上车,连叫了几声,终于把她叫醒。
林月鸣扶着江升的手上了车,笑着跟他道别:
“夫君当差辛苦,晚上早点回来。”
江升探究地看了她好一阵,既不说话,也不走。
林月鸣疑惑看去:
“夫君还有事儿吩咐?”
江升看着她那无懈可击的笑容,回道:
“晚上不必等我,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说好了,初十我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