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姝交叠覆在身前的手紧了紧,脚步未停,径直朝前走去。
玉竹有些惊讶姜宁姝的反应,怕裴祁会动怒,特停下脚步转身行礼。
“大爷息怒,小姐许是有些乏倦。”
玉竹谦卑解释完,弯腰一礼,追随姜宁姝而去。
裴祁盯看着姜宁姝离去的背影,直至那道身影越走越远,消失在漫天雪花中。
他狭长眼眸微眯着,眸底深处难得浮出几分疑虑。
“小姐!”玉竹追上姜宁姝,搀扶住身子,“大爷瞧着,动怒了。”
要是平常,姜宁姝定会惧怕裴祁,怕他动怒做出什么难以控制的事。
可今儿不知怎么了,她竟一点都害怕。
走进竹苑,屋里冷的刺骨,玉竹皱眉呵斥。
“炉子不烧,叫小姐白白受冻,你们就是这般当差的?”
“竹苑丫鬟本就只有我们几个,做了其他事,屋里的事自然就疏漏了,玉竹姐姐整天跟在小姐身后,不知我们的辛苦。”
门口站着三两小丫鬟,其中一名口齿伶俐的丫鬟,瞪着眼与玉竹对峙。
“竹苑丫鬟虽少,但园子不大,偷懒便罢了,还说道那般多。”玉竹气不过,与她们争论两句。
那小丫鬟气势很足,下颌高昂藐视玉竹,“玉竹姐姐有说话的功夫,炉子都烧起来了。”
“你。。。。。。”玉竹气的脸都绿了,上前一步就要与之争吵。
“玉竹!”姜宁姝面无表情,出声制止玉竹。
她没什么情绪的视线望在那丫鬟身上,一句话不说,只是定定盯着。
这个丫鬟她以前未曾见过,应是这两日新拨过来的。
瞧这气焰嚣张的架势,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裴姝指派过来的。
想到这里,姜宁姝不禁暗笑自己事事依靠裴祁。
没了他的庇护,任何人都可来拉踩一脚。
玉竹的怒火,随着姜宁姝的制止声落下。
“小姐进里屋,奴婢烧火。”玉竹为姜宁姝披上真皮大氅,不让她冻到。
姜宁姝将披风解下,“不必烧。”
玉竹整个人愣了下,外头都落雪了,不生火身子怕是遭不住。
姜宁姝看了眼冰冷的炉子,解下披风进了里屋。
“小姐怎么了?可是与陈二公子闹了不愉快?”玉竹跟着姜宁姝进了屋,小心翼翼试探。
她并未跟随小姐和陈二公子进酒馆,不知里头发生了何事,只看见小姐独自一人走出来。
姜宁姝入坐桌前,“无事,你去吧。”她落寞之声。
本以为陈扶砚温润如玉,性子较软,可以依靠她逃出裴府,甚至是报仇。
可今日之事,让她对这个男人有了新的看法。
当真是熟读圣贤书,迂腐至极。
她现在并非完璧,如若按照计划嫁他,新婚夜该怎么混过去。
姜宁姝眼眸没有聚焦,思绪早已飞远,愁容密布,连裴祁站在她身边,她都未曾察觉到。
裴祁居高临下睥睨着姜宁姝,那双眼沉着冷漠,看不到一丝温度。
姜宁姝想了许久,久到感受到了寒意。
她回神,刚要起身入榻,余光瞧见熟悉身影。
整个人皆是一怔,稳住心神仰头看去。
裴祁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的,脸色无比阴沉,看不出是何心思。
她唇瓣抿了抿,不自觉吞咽一口,“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