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里只剩姜宁姝一人,她眺望远处的视线渐渐回笼,斜看过裴祁离去的方位。
上辈子她也曾与裴祁温存过,大抵知道他的性子。
软的硬的,还是可怜无助,柔弱哀愁,只要管用,那便是好办法。
不一会,裴祁命人送来一碗避子汤。
“大爷赏赐,请姜小姐饮用。”
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苦涩汤药,姜宁姝凝了会,随后端起一饮而尽。
玉竹奉上蜜饯,被姜宁姝挡开了。
她一字不发,起身进里屋,再未踏出。
一连几日,裴府静谧无声。
今日裴老爷离府,众人齐聚正堂,却迟迟不见裴祁前来。
裴夫人差人去寻了好几次,都等不到回信。
眼见裴老爷脸色越发难看,裴夫人着急难安,有什么事是放不下的,连父亲都来不及送别。
正堂气氛很是不对劲,林姨娘却嫌不够乱,故作笑着打趣一旁的裴姝。
“几日不见大小姐,清瘦不少。想来大小姐知道错了,不敢再寻宁殊的不是,还请夫人解了大小姐的禁足。”
裴夫人脸色沉了下去,猫哭耗子假慈悲,她哪里是在为裴姝求情,分明是想让老爷知道裴姝禁足的真相。
裴姝向来高傲,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更何况一个妾室。
“林姨娘还是管好三弟,莫让他丢我裴府的脸。”裴姝直言怼了过去。
林姨娘面色依旧,似乎早就料到她们会拿裴思礼说事,她哀愁叹息,“我本已说动思礼考取功名,谁知现下伤了手,怕是无望了。”
林姨娘似乎说到了痛处,以帕掩面拭泪。
裴姝鄙了一眼,不当回事。
裴思礼那个蠢货草包,连个姜宁姝都搞不定,能有什么作为。
早些死去,省得留在世上贻笑大方。
“老爷,妾身那番话是想让我们裴府和睦,宁殊现下可是陈家未过门的二少奶奶,陈家哪会容忍自家二奶奶几次受辱。”林姨娘委屈道。
林姨娘的长相温婉含羞,都不用花费多少心思,就能博取裴老爷的欢心。
裴老爷视线落在裴姝身上,“你这次禁足到底为何?”
他其实是知道些消息的,不过想着姜宁姝只是个养女,便不想为了她和当家主母闹不痛快。
但林姨娘刚刚的话点醒他了,姜宁姝现在是陈家未过门的二少奶奶,陈扶砚有多喜爱姜宁姝,他们看得出来,怎能让陈家觉得姜宁姝在裴家受尽屈辱。
裴姝噎住了,不知这话该怎么答复,求助望向裴夫人。
裴夫人示意她稍安勿躁,含笑着对裴老爷说道:“不过是一些小事,以后不会再有,老爷可宽心。”
她以退为进,告诉裴老爷这些事以后都不会再发生。
裴老爷今日要离去,不愿打破砂锅问到底,点了点头。
姜宁姝坐在最后默不作声,斜眼和林姨娘对视。
林姨娘含唇一笑,啧啧道:“幸亏宁殊伤在暗处,这要在明处,保不齐陈家会讨要说法,到时可不好办喽。”
裴夫人脸色大变,裴姝欺辱姜宁姝的事老爷知道,但他一直以为只是言语侮辱几句,并不知道滥用私刑。
裴姝一颗心提了起来,下意识看向父亲。
裴老爷眉头蹙起,“伤到暗处?怎会伤到暗处?”
是裴姝动手打了姜宁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