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昼深吸一口气,心想,完了。
他十分认命地打开门,张裕舒面色铁青,他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把林惊昼按到了墙上。
林惊昼被他吓了一跳,现在两人体型差距明显,张裕舒用的劲又特别大,让他动弹不得。
张裕舒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林惊昼,目光如同一把钢锥。
林惊昼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他很轻地说:“我当时就是想见你一面,才想出了这个损招,没别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死了?”张裕舒质问他。
林惊昼感受到张裕舒的拳头正抵着他的锁骨,皮肉仿佛消失了,骨和骨撞在一起,特别疼。
林惊昼无所谓地笑了笑:“不是有句话吗,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意外?”张裕舒重复了一遍,他咀嚼了这两个字,有些轻蔑地笑了一下。
“是意外你立什么遗嘱?你知道你那个律师有多烦人吗?”张裕舒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很想揍他。
林惊昼侧过脸嘀咕:“有钱人不都早早立遗嘱吗?我是暴发户,我要跟风。”
张裕舒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用力把林惊昼往墙上撞了一下,然后松开了手。
林惊昼背上一阵发麻,失去了张裕舒的支撑,一时腿软,跪在了地上。
张裕舒还没消气,他单膝跪下来,用手捏住林惊昼脖子,大拇指抵住他的下巴。
他仿佛捉住了一只猫,又好像下一秒就想掐死他。
林惊昼破罐子破摔:“你要么打我一顿吧,这样你能消气了吗?”
张裕舒盯着他看了好久,然后起身,他拉着林惊昼的胳膊,强行把他拽起来。
林惊昼还没站稳呢,又被张裕舒一把抱住了腿,扛了起来。
林惊昼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的小腹卡在张裕舒的肩膀上,带来一阵短暂窒息。
张裕舒很不温柔地把林惊昼扔在了床上,然后欺身上去,按住他的手腕。
他用空的那只手扯松了领带,像一个残酷的判官,面无表情地说:“我要()你。”
林惊昼惊呆了,他下意识咽了下口水,他意识到他今天真的完蛋了。
但他没反抗,一来是因为说了谎话心虚,二来是张裕舒凑得太近,他还摘了眼镜,没了那层眼镜片,张裕舒看起来居然有些温柔。林惊昼脑袋发晕,下意识就仰起脸,想要亲他。
可是张裕舒偏开了脸,干脆地躲开了他的嘴唇。
他有些不高兴地皱眉,然后把林惊昼整个人翻了过来。
张裕舒把他身上的毛衣推了上去,露出那一截精瘦的腰,和原本有很多纹身的身体不同,现在的皮肤柔韧干净,如同一张白纸。
张裕舒按着他的后腰,问他:“有东西用吗?”
林惊昼被他压制,很不爽地讲:“有个屁啊。”
“冰箱里还有冰块吧。”张裕舒说。
林惊昼眼睛都瞪圆了:“你他妈变态啊?”
张裕舒俯下身,凑在他耳边轻笑:“对啊。”
张裕舒声音很低,林惊昼揪紧了床单,仿佛触电一样,但他又不想这么轻易就受他摆布,于是他偏过脸,说:“你让我去洗个澡,我自己来。”
张裕舒思考几秒,同意了。
林惊昼爬起来,有些谴责地看了他一眼,他把毛衣脱下来,扔在床上。
林惊昼把水温调得很热,他用手撑着墙,有些泄气地锤了一下墙。
从这个身体醒来之后,他只自du过一次,是他从大理回来之后,那天北京下了雨,他坐在房间里弹吉他,他弹得不是很认真,声音断断续续的,融在雨声之中。
天色晦暗不明,林惊昼放下吉他,走到窗边看北京少有的雨。
雨声成为一种白噪音,林惊昼觉得有些无聊,就拉上了窗帘,关上了灯。
一室昏暗,只留两片窗帘中间一条窄缝,透入一道狭长的灰色光条。
林惊昼靠在床边纾解,他并不迷恋这种事,就像抽烟一样,不过是打发混乱情绪的一种方式。
林惊昼做得不太认真,眼睛偏向一边,看那道雨丝摇曳中的光明。
这让他联想到张裕舒的眼睛。
冷漠的,不近人情的,但在洱海边给他打视频的时候却露出了笑意的,那双吝啬的眼睛。
林惊昼绷紧了脖子,雨声一下子变得好大,如同一只凶猛的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