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几个嚣张的私生子,已然跪倒匍匐在地,哭天抢地。
有的以头磕地,磕破了头皮,额头流了血。
有的哭肿了眼,想要冲过去抱住顾雪染的腿,却被春华一脚踢开。
有的哭哑了嗓子,呜呜地哀嚎。
张嬷嬷心中大骇。
“我的乖乖,只不过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怎么回来就变了天地?”
她十分困惑,再次靠近了些,竖起耳朵听。
“老侯爷的茶叶,每个月支出四百两银子。这四百两就算是买最上等的龙井,都可以买四斤了。可老侯爷,每个月喝的茶,还不到一斤。这经年累月地不断采购茶叶,按理说仓库里会有很多新旧茶叶。可我去看了,也不过是一两个月的存量。这钱是花出去了,可为什么不见茶叶?”
顾雪染端坐在主位,一一和家生子们算账。
“也就说,事实上,你们每个月只用了不到一百两,给老侯爷买茶。那剩下的三百两去哪里了?”
负责采购茶叶的家生子闻言,吓得赶紧磕头。
“少夫人,老奴知错了,您别赶走老奴啊。老奴上有老下有小,离开了侯府,老奴这一家人活不下去啊。”
顾雪染脸色肃然。
把手中的茶盏,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娇声呵斥。
“老侯爷的钱,你都敢觊觎,若是老侯爷知道了,容得下你吗?”
那位家生子立即吓得腿软。
“少夫人,不要告诉老侯爷,他会把老奴活生生打死的!”
老侯爷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地凭着军功上位的,疾恶如仇,上一个被他打死的是一个护卫。
护卫只不过贪墨了十两银子而已。
而这个家生子这十来年,足足贪了五千两的银子。
顾雪染看着私生子吓得面如土色的样子,脸色又突然变得缓和。
“罢了,看在你多年苦劳的份儿上,让给你去乡下的庄子,守庄稼吧。”
去乡下,相当于从此离开侯府。
每月领到的钱,还不到半两银子。
可也好过被扫地出门,无依无靠。
那位私生子含泪拜谢,哭着被家丁,押了出去。
至于她之前贪墨的银子所购置的房产、地产,全部上缴入侯府府库。
处理完购置茶叶的私生子,厅堂内一个个人人自危。
只有几个行得正坐得端的,脊背挺直,不怕被顾雪染点。
顾雪染翻了翻手上的纸张,看到了香火这一栏。
“老夫人的香火钱,一个月五百两银子支出。。。。。。。”
“少夫人,老奴错了,其实每个月老夫人的香火钱,撑死也不过二百两银子,而且还有余钱。”
负责采购香火的家生子,害怕自己被赶出侯府,吓得赶紧自己认罪。
“少夫人,老奴的儿子常年生病,需要人参吊命,老奴没有办法啊。您放心,我克扣出的钱,都一一记下来了,现在还剩三千两银子,奴才全部给您换回来。求少夫人,不要将我们母子赶出去!求您了,求您了!”
顾雪染摆摆手。
揉了揉眉心。
春华大呵一声,“行了,都别哭了!当初你们算计这些银子的钱,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少夫人姑向来赏罚分明,最是仁善。你们若是想悔改,就自己向前主动承认错。别一上来就哭哭啼啼地诉苦,说难听点,若是报官了,你们这些个亏心的,都要蹲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