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至今日,也都无所谓了。
“他成绩没我好,在桐中读高一。我觉得那些流言他一定都听过的,但就是不往我爸那捅,估计憋着坏要拍到证据才罢休呢。”
说到这他嗤笑一声:“开玩笑吧,我和男人亲嘴的照片哪能让他拍到。”
顾覃听到这眉毛拧起来:“你在学校和人亲过?”
“当然没有,我打个比方。”顾潮西听了好笑,“我真的看起来没有那么、那么、那么那么蠢吧?”
听顾覃不说话了,就换他继续说:“你假冒我哥开动员会这事,如果被他看到,肯定也要告状。这傻子,我都这么给他留把柄了,他还不去揭发我,真当自己卧薪尝胆呢,烦死了。”
“顾覃,顾覃,”最后两声,更像是入睡前的呓语了,他非常、非常轻声地,让声音渗入到被子里去,“这么大一个‘家’,终于是最爱也唯一爱我的那个要先走了。她会不会变成蝴蝶。。。?”
“我留不住她了。”
“让她走了算了,下辈子就做蝴蝶,愿意去哪去哪,总之别再犯傻了。”
顾覃无声走近,替他将被角在颈下压紧,又至床尾将他踢到被子外的一只脚,握住脚踝塞回去。
没事,用不着伤心。那个弟弟一样也不喜欢我,我们同病相怜,顾覃想。
顾潮西一觉睡到了次日午后,是被饿醒的。
蒙着头发了一晚的汗,还是没觉得有太多好转。前一天无力得有些悬浮感的四肢,此时虽然像是落了地,却彻底不能动了。
侧个身都好似散架了一样。
他偏头,床头放着水杯。伸手摸过去,还是温热的。
顾潮西抽抽鼻子吸气,还是堵塞。但舔舔嘴唇,又惊奇发现口呼吸了一晚,居然没有干到起皮。
昨晚醒醒睡睡,依稀记得每次醒来,伸手到床头柜去找水,杯壁都是带着温度的,就好像一直有人在给他更换一样。
被子也是,从头到脚一直好好盖着,一次不慎被他蹬掉的情况都没有。
就在顾潮西开始在梦境与现实之间混淆不清的时候,卧室门从外面打开,顾覃端着碗粥走进来。
“你是一晚没走?”顾潮西抓抓自己的头发,“还是一大早又过来的?”
顾覃不正面答他的话:“上午店里没活,你吃完我就得走。”
为了荤素均衡,他在粥里下了一些肉末,还配了碟小青菜。
一顿餐白的绿的,色彩是丰富了,唯独不见一点油水。
顾潮西兴致缺缺:“怎么清淡得跟减脂餐似的。。。”
顾覃言简意赅:“你在发烧。”
说完把手里的东西往床头一放,又翻出温度计,把顾潮西的睡衣扣子解开两颗,手伸进去给他夹上。
顾潮西一边胳膊紧紧夹住温度计,端住碗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机械握住勺子,自食其力喂自己喝粥。
喝了半碗,测温时间到了。眼看着顾覃又要伸手过来,他忙着把碗往床头矮柜上一放:“我自己来!”
再让顾覃的手伸到衣服里一次,他保准要再烧回四十度去。
他稍微抬起一些胳膊,将温度计迅速抽出来,又把敞开的两颗扣子系好。
也不太确定睡衣之下的光景因为一瞬间抬手的动作泄露了几分,又有多少被顾覃看去。
转念又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了,顾覃又不是那种人,他这样的防备反而显得多余又心虚。
顾覃对着窗外的自然光读了体温计,又甩甩胳膊归零:“三十八度二,烧还没退。你自己在家能行么?我下午有个客人。”
顾潮西对他摆摆手:“你号码我记得了,放心去,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