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云是真被宁晋川伤透了心,此时还不为所动:“晓青,你可不要犯糊涂,又相信了他的鬼话。”
“以前你在他手里吃的亏还少吗?”
不是陈桂云狠心,去年开春雨水多,她腰疼腿疼,家里攒了一点钱,准备让他去县医院看看,结果那些钱全部被宁晋川给偷走了。
回来以后,一家人想给宁晋川说道理,宁晋川直接破口大骂:“死了干净!”
儿子这样骂母亲,哪个母亲能不寒心?
去年宁祥海腿受伤,那血就跟水龙头打开一样,哗啦啦的流。
全村人都在帮忙想办法止血,有找草药的,有拿新棉花堵伤口的,有推牛车过来的。
宁晋川在隔壁村打牌,村里人去通知他,想让他回来照顾,同时也拿个主意。
结果宁晋川没回来,何晓青去娘家借钱,去给亲戚下跪,跑到深夜才借了八十,当天晚上就被宁晋川偷走了。
逼得何晓青只能去卖血,后来钱不够,陈桂云也去卖了一次。
更别说平时吃饭的时候,全家人都要顺着他的心意,要不然他就发疯砸碗。
家里原本养的鸡鸭,也全被他霍霍了。
何晓青叹了口气,点点头。
…………
宁晋川赶到地里,宁祥海正埋头挖地,见宁晋川过来,还有些诧异,却也没说什么,就当没看到他。
宁晋川跟着父亲并排埋头往前挖,一块地挖完,宁祥海坐到坎上抽烟。
“爸!”宁晋川喊了一声。
宁祥海没说话。
宁晋川只能又说道:“爸,我打算去做点生意。”
宁祥海依然没说话。
宁晋川只能自顾自把做生意的计划说了一遍。
宁祥海终于开口了:“你想做什么跟我们没有关系。”
“你以后发财也好,坐牢也好,那都是你的事。”
“现在你不在家,我们日子更好过。”
“都说养儿防老,我现在是一点也不指望你能给我们养老。”
“等我跟你妈动不了了,绑一块石头跳河,也省事。”
“现在我们就担心晓青。”
“她要能改嫁,那是最好的。”
“可这孩子死心眼,死活不走。”
宁祥海说的是心里话,多少也带了一点气话在里面。
他对宁晋川确实已经失望透顶,可宁晋川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肯定想自己儿子能回头是岸的。
只是他不敢抱这种奢望。
宁晋川心都在颤,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证明自己。
现在好像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只有做出成绩,让家里日子切切实实的变好。
沉默了片刻,宁晋川说道:“爸,以后不要说让晓青改嫁这种话了。”
“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你给我一点时间,快的话三五天,慢的话一个月,我一定能让你看到我的改变。”
“我能让家里过上更好的日子。”
宁祥海抽着烟,长长叹了口气。
天快黑时,宁晋川一肩扛着锄头,一肩扛着两捆猪草走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