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
觉明突然抬手,拇指抚过她紧蹙的眉头,"自乱阵脚,正合敌意。"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让辛久薇僵在原地。觉明的指尖微凉,却奇异地安抚了她翻腾的情绪。
"我。。。"她深吸一口气,"我知道长公主不日将至。"
觉明眸光一闪:"哦?"
"大师说过有人要来。"辛久薇直视他的眼睛,"我想请大师帮我查清母亲去世真相。作为交换。。。"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盒,"这是另半颗解药。"
觉明没有接,反而问道:"你为何认定与长公主有关?"
"直觉。"辛久薇苦笑,"况且能让祁淮予这等小人有恃无恐的,必是了不得的靠山。"
亭外一阵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觉明终于接过玉盒,指尖在她掌心短暂停留。
"三日后,我陪你去见祁淮予。"
这不是请求,而是决定。辛久薇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了简单的利益交换。
"多谢大师。"她轻声道,却在心里补了一句:多谢你,萧珣。
与此同时,城南一处隐秘宅院内,祁淮予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废物!"一个茶盏砸在他额角,鲜血顿时流下,"这么简单的差事都办不好!"
主位上坐着个戴青铜面具的男子,身旁站着几个黑衣人。墙上烛火摇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狰狞可怖。
"属下没想到觉明会突然出现。。。"祁淮予颤声辩解。
"六皇子那边我来应付。"面具男冷声道,"三日后,你必须把辛久薇引到指定地点。"
"可她若不来。。。"
"她会来的。"面具男扔给他一块真正的玉佩,"这是她娘当年的随身之物。记住,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祁淮予接过玉佩,只见上面刻着一个"宁"字,背面还有道深深的裂痕。他忽然有些不安:"二殿下为何对辛家旧事如此。。。"
"闭嘴!"面具男厉声打断,"做好你的事,否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窗外,一只乌鸦无声飞过,消失在暮色中。
寅时三刻,辛久薇独自踏出府门。
晨雾中的颍州城寂静得可怕,青石板上只回荡着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小姐,再等等吧。"青桃追上来拽着她的衣袖,声音发颤,"觉明大师说了会来的。。。"
辛久薇将一枚银簪塞进袖袋,摇了摇头:"约定时辰已到。"她望向长街尽头,那里空无一人,"祁淮予只给我一个时辰。"
轿子穿过七拐八绕的巷弄,最终停在一座破败的茶楼前。牌匾上"清心斋"三个字已经斑驳不清,门廊下结满蛛网。辛久薇摸了摸腰间暗袋里的匕首——这是今早姐姐硬塞给她的。
"在外面候着。"她对轿夫吩咐,"若午时我还没出来,就去灵隐寺找觉明大师。"
茶楼内弥漫着霉变茶叶的气味。祁淮予独占二楼雅间,正悠然品茗,见她独自前来,眼中闪过一丝得色。
"久薇果然守约。"他殷勤地斟了杯茶推过来,"尝尝,上好的云雾。"
辛久薇没有碰那杯茶,目光落在祁淮予手边的蓝布包袱上:"东西呢?"
祁淮予慢条斯理地解开包袱,取出一支断裂的玉簪。簪头雕着精致的兰草纹,断口处还沾着暗褐色污渍。
"认得吗?"他晃了晃玉簪,"你母亲死时攥在手里的。"
辛久薇呼吸一滞。这纹样她太熟悉了,母亲最爱的首饰上都有这样的标记。那污渍。。。难道是血?
"条件。"她强自镇定。
祁淮予突然抓住她的手:"嫁给我,把辛氏产业交给我打理。"他手指如铁钳般收紧,"否则,我就把这支簪子和它所代表的秘密,卖给更感兴趣的人。"
辛久薇猛地抽回手,茶盏翻倒,滚烫的茶水泼在祁淮予手上。
"贱人!"祁淮予暴怒而起,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墙上,"你以为觉明会来救你?他自身都难保了!"
后背撞上硬木墙板,疼得辛久薇眼前发黑。祁淮予的脸近在咫尺,酒气混着汗臭扑面而来。
"知道你的'高僧'是谁吗?"他狞笑着凑近她耳边,"六皇子萧珣!一个中了蛊毒的将死之人!二皇子的人早就。。。"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祁淮予的话。辛久薇趁机拔出腰间匕首,刀尖抵在他咽喉:"放开!"
祁淮予吃痛松手,却突然阴森一笑:"你以为这就完了?"他拍了拍手,两个彪形大汉立刻破门而入,"今日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城西竹林,觉明一袭白衣已被鲜血染红。
他脚边横七竖八躺着七具尸体,每具都是喉间一道细如发丝的红痕——一剑封喉。
"殿下!"柳鸦终于突破重围赶来,见状大惊,"您动用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