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祁公子,手气不错啊!"
赌场掌柜赵三笑得满脸褶子,亲自为祁淮予斟了杯酒。祁淮予盯着桌上堆成小山的银锭,喉结上下滚动。这是他今晚第三次赢钱了,面前少说也有二百两银子。
"再来一局?"赵三指了指骰盅,"您今天红运当头,不乘胜追击可惜了。"
祁淮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劣质烧刀子的灼热感从喉咙烧到胃里。他已经三天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酒精刺激得他眼眶发红。
"押大!"他将所有银子推到赌桌中央。
骰子哗啦啦作响,祁淮予死死盯着那只黑漆骰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盅盖揭开时,他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三个一点,小得不能再小。
"哎呀,可惜了。"赵三惋惜地摇头,动作却极快地将银子全部揽走,"祁公子还要继续吗?"
祁淮予额头渗出冷汗。他已经把冯氏留下的最后一件首饰当了,现在身无分文。。。
"我可以借你。"赵三凑近他耳边,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听说你和辛家二小姐还有旧情?"
祁淮予猛地抬头,对上赵三阴险的笑容。他知道这是个陷阱,但走投无路的他已经别无选择。
"借我一百两。"他咬牙道,"三天后还你二百。"
赵三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道:"爽快!来人,给祁公子拿筹码!"
五日后,辛府后角门。
祁淮予穿着浆洗得发白的旧衣,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在门外来回踱步。他脸上刻意留着没刮的胡茬,眼下挂着两团青黑,一副落魄书生的模样。
"这位公子,您找谁?"一个扫地的小厮好奇地问道。
祁淮予强忍屈辱,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麻烦通传一声,就说。。。祁淮予求见二小姐。"
小厮瞪大眼睛:"祁。。。祁。。。"他猛地扔下扫把就往里跑,"管家!那个白眼狼来了!"
祁淮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手指死死掐着锦盒边缘。不多时,角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管家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祁公子有何贵干?"管家连礼都没行。
祁淮予深吸一口气,躬身作揖:"烦请通报二小姐,淮予有要事相商。"
"二小姐说了,不见。"管家作势要关门。
"等等!"祁淮予急忙抵住门,"请把这个转交给二小姐,就说。。。就说我知错了。"他将锦盒递过去,声音哽咽,"这是辛夫人的遗物,我特意寻回来的。"
管家狐疑地接过锦盒,打开一条缝看了看,脸色微变:"等着。"
辛久薇正在书房核对绸缎庄的账目,听闻祁淮予求见,笔尖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一团黑渍。
"他说什么?"
"说是知错了,还带了。。。夫人的金步摇。"管家将锦盒呈上。
辛久薇接过锦盒,指尖微微发抖。母亲去世得早,遗物本就不多,那支金步摇是她最珍贵的念想,前世被祁淮予偷走后,她伤心了很久。
锦盒打开的瞬间,辛久薇瞳孔骤缩——金步摇静静地躺在红绸上,与她记忆中分毫不差。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却在触及凤凰眼睛时停住了。不对,母亲的金步摇上凤凰眼睛是两颗红宝石,这一颗。。。是琉璃。
"让他进来。"她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他能演到什么地步。"
祁淮予被带到偏院时,辛久薇正坐在石桌旁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