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正捋须而笑:"天分?他算盘打得比我的书童还快,心算能力连户部老吏都称赞。可惜。。。"他瞥了辛久薇一眼,"有人非要把他往科举路上推。"
辛久薇脸上火辣辣的。是啊,前世兄长虽不善文墨,却能把父亲复杂的账目理得清清楚楚。是她被前世的惨剧吓坏了,一心想让兄长走"正统"的科举之路。。。
"先生的意思是。。。"
"因材施教,对症下药。"叶清正打断她,"你兄长是算盘珠子,就别硬往毛笔杆上凑。"说完,他转身欲走。
辛久薇望着大儒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忽然明白自己错在哪了——重生给了她先知先觉的优势,却也让她变得独断专行。这一世,她该学会倾听他人的心声。
城南破旧的当铺里,祁淮予将一支金钗拍在柜台上:"五十两!"
掌柜的拿起金钗,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又用指甲刮了刮,嗤笑一声:"镀金的,最多二两。"
"放屁!"祁淮予额头青筋暴起,"这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掌柜的冷笑,"偷来的?抢来的?祁公子,您现在什么名声,自己心里没数吗?"
祁淮予脸色铁青。自从被辛家扫地出门,他成了过街老鼠,连往日称兄道弟的那些酒肉朋友都避之不及。冯氏留下的那点积蓄早已耗尽,如今连典当都被人刁难。。。
"三两,爱要不要!"掌柜的将金钗扔回来。
祁淮予一把抓住对方手腕:"你找死?"
"干什么!"掌柜的高声叫道,"来人啊!祁淮予抢劫了!"
后堂立刻冲出两个膀大腰圆的伙计。祁淮予见势不妙,抓起金钗夺门而出,身后传来一阵哄笑:
"丧家之犬还敢吠叫!"
"真当自己还是辛家表少爷呢!"
祁淮予跑出两条街才停下,靠在墙上大口喘气。汗水混着尘土在脸上划出几道污痕,衬得他愈发狼狈。
"辛久薇。。。"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手指在金钗上勒出血痕,"都是你害的。。。"
忽然,他目光落在金钗上——这是冯氏留下的最后一件首饰,据说当年是辛夫人赏的。一个疯狂的念头浮上心头:既然辛久薇对她母亲的遗物如此看重,或许。。。
祁淮予阴森森地笑了。他抹了把脸,朝城北走去——那里有个专做赝品的匠人。
辛久薇回到自己院中,屏退左右,独自坐在灯下出神。桌上摊开着城东绸缎庄的账本,数字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兄长的质问、叶先生的点拨,在她脑中反复回响。她提笔在纸上写下"因材施教"四个字,墨迹深深浸透宣纸。
窗外传来更鼓声,已是三更。辛久薇揉了揉酸痛的脖颈,起身推开窗。夜风拂面,带着初秋的凉意。远处,叶府的灯火依然明亮——那是萧珣的住处。
想到萧珣,她心头又是一阵烦乱。那个男人太危险,像一柄双刃剑,用得好可斩敌,用不好会伤己。但眼下,她确实需要这把剑。。。
"小姐。"青桃轻轻敲门,"大少爷院里的灯还亮着,要不要。。。"
辛久薇摇头:"让哥哥静一静吧。"她顿了顿,"明日一早,把我那套象牙算盘送过去。"
青桃惊讶地瞪大眼睛:"那可是夫人留给您的。。。"
"正因如此,才更该给哥哥。"辛久薇望向窗外的月色,轻声道,"母亲若在天有灵,也会希望我们兄妹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