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车来到香水店老板给的地点,温砚进包厢前被收走了手机,保镖用仪器仔细扫描过她全身,确定她没有携带任何电子产品后,才允许温砚入内。
包厢里坐着的女人却有些眼熟,温砚思索了几秒,才回忆起在哪见过对方。当初谢不辞生日,她去洛海见谢不辞,送谢不辞来的人,就是眼前的女人。
对方坐在椅子上没动,冲她点了下头,伸手示意她坐下:“初次见面,你好温砚,我是陈素,许董的助理。”
陈素将放在她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微微翻转,屏幕面朝向温砚。
屏幕里是个戴着银框眼镜,容貌昳丽的女人,她正坐在办公桌前,桌面上摊着厚厚的文件,手中转着一根纯金色钢笔。
陈素介绍:“这是许董。”
屏幕里的女人目光不闪不避盯着屏幕,看到温砚后微微勾唇,轻笑颔首。
“你好,温砚。”
温砚以为她会在这里见到谢不辞的母亲,见到许镜心,可没想到对方并没有亲自出现。
万里晴空罩上了一层咖色的薄沙,远处有烟雾,赫然地侵吞半边天,一切变得不太正常。
上方传来嗡嗡的声音。温砚被吓得不轻,随着谢不辞的手心离开她的耳廓,双眼参杂的复杂情绪也慢慢缓和。
温砚往天空看去,两旁的高树挡住了头顶不安的动静,而直觉正在告诉她,前方打仗了。
没有征兆、没有预示、防备。温砚的第一反应是掉头,现在公路不能走。
“是回西城还是绕路?”温砚问谢不辞的意思。
谢不辞目光放在前面:“走小路,我看一下地图。”
在谢不辞看手机的这期间,温砚骑着车掉头走,速度比之前提快了一些。小路绕山坡另一头,远离了公路会稍微安全一些。
爆炸的声音越来越远,不知是改成了枪战还是停了下来。同时温砚庆幸自己骑的慢,否则便会赶上那场轰炸。
这一路她紧张不安,除了内里的防弹衣,她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谁不怕死呢,没人不怕。
温砚握着把手出了汗,额头上的汗水大颗大颗往下淌,她的鬓角湿了,努力维持着镇定目视前方,前面的路很陌生。
“停车。”谢不辞声音在她耳边淡淡地响起。
温砚照做,她刹住摩托车后,心脏还在砰砰跳得厉害。她唇瓣抿紧轻侧首,能感觉到谢不辞下了车。
谢不辞手里的导航因为信号不稳定已经偏离了路线。
“怎么了?”温砚松唇问,额头上挂的灰尘被汗水席卷,一张脸风尘仆仆。
谢不辞眉心浮现一点褶皱,好似在观察温砚内心最薄弱的那一块,她拿了一瓶水拧开,递给温砚说:“喝点水调整呼吸。”
语气平缓又轻淡,温柔淡定全在这瓶水里,谢不辞人瞧着冰冰冷冷,平时说话字里行间都是利剑横行。
但会有一份温柔是贴着孩子安慰,在前线奔波淡定从容。不会因繁琐紧张的工作而稳不住心态,从这里便能看出她的职业素养。
“我没事。”温砚咽下水,眼里还是那股倔强,她属谢不认输哭着爬行的那一类。
谢不辞说:“这里安全了,休息一会吧。”
其实不乏能听出谢不辞尾音上浅浅地叹息,安全这个词,在这里是不存在的,就像被封在冰层的鲤鱼。
这个形容温砚觉得很恰当,她随后问:“你喝不喝水?”她们只剩下这一瓶水,这瓶水是谢不辞的。
谢不辞接过时,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没有碰上,你不用怕。”
她刚刚是仰着头往嘴里倒的,自然是没有沾到瓶口。
这里是郊外,不远处的村庄有住屋炸毁了,没什么人,能逃走的都逃了,逃不了的继续守着这一堆废墟。
谢不辞跟她用一样的方式喝水,半瓶没了。
“看来,我们现在不能走了。”谢不辞目光凝聚在炸毁的住屋上,放眼望去一片橙黄在金光下舞动。
温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里打过仗,没办法从山上小路走,况且我们还带着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