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潥愈发相信赵淩是个祥瑞。
瞧,把祥瑞往御书房一摆,奏折上的事情没一点不顺的。
想想自从赵淩进宫以来,大虞也是年年风调雨顺。
不是说没发生过灾害,只是规模都不大,没造成太坏的影响。
赵淩觉得莫名其妙,感觉自己也没怎么当佞臣……哄皇帝,怎么就突然对他另眼相看了?
他其实不太喜欢顾潥来着,感觉自己没有足够的智慧和一个猜忌心那么重的老板相处,还是一个随时能要他命的老板。
他现在还能仗着年纪小,说一些讨喜的话,过个几年呢?
所以趁着现在为所欲为!
算了,小命要紧。
顾潥见赵淩这几天兴致明显不高,倒也没在意。
小孩子嘛,被莫名其妙弹劾,加上别的小孩都放假了,心里面不高兴才是正常的。
为了让自己的祥瑞高兴点,顾潥没再给赵淩多布置作业。
先生们看出顾潥的态度,也对赵淩的作业减少了一些。
本来嘛,他们只是不忿赵淩考试名次低,但其实他们的学生基础并没有不牢固。
至于文辞不够优美,这真的是天生的,以后入朝为官,文采如何,无伤大雅。
温侍中……哼!
大概是临近过年,大家的上班热情完全没有。
递上来的折子都少了很多,一路平平顺顺到了过年。
过年还是老一套,只除了今年宫中给赵淩的赏赐格外多。
朝廷方面竟然也给了赵淩一份年礼。
赵骅点了点:“照着五品给的。”
他儿子弄出了望远镜和水泥这样的利器,现在不给官职,只给些这样的年礼算是轻的。
当然,凡事不能这么计较,尤其不能跟朝廷算得那么清楚。
赵淩的赏赐一多,自己小院里的小库房就放不下了,把新宅那边的小库房用了起来。
新宅那边的正房一直空着。
堂表兄弟们借住,也不可能借住到人家正房去。
大冬天的,来福板着脸,两颊却冒着热气,眼睛里闪烁着金钱的光芒,指挥着一众仆役:“把东西放到廊下。对,放廊下就好了。”
想当初,赵淩的小库房里空得连只耗子都养不活。
谁能想到呢?
短短几年,赵淩已经发达成这样了。
他不仅不担心往后分家出去日子不好过,现在反倒该担心分家之后日子太好过,被亲戚们上门打秋风。
等帮忙抬东西的仆役们一走,来福就亲自动手把箱子打开,一样样清点之后搬进去库房,再登记入册。
赵淩看他身边就带着个常威:“怎么不多叫几个人帮忙?”
来福赶紧说道:“不了不了。都是一些布匹之类,瞧着多,实际没多少。”又压低了声音说道,“还有一些银钱,不好让人知道。”
赵淩看着茫茫多的布匹:“今年的布是不是比去年的多?”
来福立马回答:“是。过年这一次,就比去年一整年的都多了三成。今年可以给你多做几身衣裳。”
“我能穿的完?”
来福认真算了算:“能。前几年你人小,料子用得少,就能余一些,不过不多。你现在每个月都在长高,衣服每个月都要裁新的。衣服过一遍水,颜色就不鲜亮了,总不能让你穿着旧衣裳进宫。”
赵淩知道自己挺费料子的,没想到那么费料子,满脸困惑地转回老宅去,往赵王氏冬日里处理家务的炕边一趴。
赵王氏就看着他一进门,啥话也不说,把自己像块布料一样折在炕沿,不由得好笑:“怎么了这是?在家里躲懒,还不高兴了?”
在炕上睡觉的半蝉见赵淩过来,扭动着坐起来,猛地往赵淩背上一跳。
“嗷!”
赵淩被踩了个猝不及防,人倒是没踩坏,就是吓了一跳,爬上炕把半蝉抱怀里打得猫毛乱飞。
好不容易消停了,赵王氏才知道赵淩是闹哪一出,听完都无奈了:“家里就你最费料子。别人没你那么多。”瞧着赵淩吃惊的眼神,“家里就你要骑马、要练武,衣服多点正常。”
赵淩觉得不正常:“我一个男孩子,怎么可能比姐姐和妹妹的衣服多呢?”
小姑娘的小裙子应该才是最多的。
尤其是他二姐,转过年就十六岁,订好了要出嫁,不该好好打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