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长相平平无奇,普通的五官仿佛扔进人堆里就会彻底的消失不见,可那周身的气度却和他的长相格外不匹配。
而且,明明是一副全然陌生的面孔,严序却感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
“你是什么人?”
因为太久没有说话,他的声音嘲哳难听,仿佛是嗓子里面卡了一口浓痰一般。
沈听肆动作迅速的解着他四肢上面的铁链,“别说那么多废话,我们得快点离开。”
严序得知眼前的人是来救他的,也迅速的配合了起来。
外面的枪击挺热烈,即使是身处于水牢这般偏僻的地方,齐肃也听到了枪声,“你说的是华国话,你是法国人吗?还是说你是华国的警察?咱们的大部队是不是已经摸到这里来了?”
严序了这么久,四肢无力至极,他由着沈听肆给他打开手腕脚腕上的铁链,想着法的跟他搭话,“我叫严序,是南城警察厅的一名刑警,不知你的名讳?”
“你放心,等我出去了以后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我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沈听肆没有抬头,只专注着手下的动作,“你的嗓子都这样了,就少说几句。”
严序轻轻笑了笑,或许是因为冷夜钻入肺腑的缘故,只不过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扯的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仿佛要将自己的肺都给咳出来。
稍微缓过来了一些后,他又说,“没关系,当警察的嘛,只要还没死就一切都有希望。”
沈听肆垂眸看了过去,对上了一双充满渴求的眼,沈听肆微微叹了一声,缓缓吐露出三个字眼,“沈听肆。”
“你的名字真好听,”严序有些诧异,偷偷注视着沈听肆的侧脸,这么好听的一个名字,看起来竟是这样一副平凡的样子,这搭配起来颇有些诡异之感,“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好像是枪击声响起没多久你就过来了,你怕被发现吗?”
沈听肆忍无可忍,“你能闭嘴吗?”
严序默默的点了点头,从鼻腔里发出一个音节,“嗯。”
因为严序一被绑了太久的缘故,根本没办法自己行走,沈听肆只能将他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随后沈听肆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确认附近没有园区里的守卫,这才带着严序走了出去。
可有的时候运道就是这么的差,沈听肆背着严序刚转过一个角,前面竟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这人手里端着枪,穿着的也不是特种兵的制服,而且沈听肆认得他,是泰森手底下比较听话的一条狗。
【我去!这个人是从哪里出来的啊?!】9999大吃一惊,明明宿主刚才确定这周围没有一个喘息的活人的,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泰森的手下?
紧接着,水牢的入口处又响起了一连串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在喊着最先进来的这个人。
有人用甸北话催促,“快点把他解决了,咱们去找泰哥汇合,这些条子跟狗一样粘着人不放,咱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又要被端了。”
“哈哈哈哈,没事,想开一点,只不过是换个据点而已,咱们只要是跟着泰哥,何愁没办法赚钱?”
这应当是泰森派过来将严序灭口的人。
他们还能够安全的逃离出去吗?
沈听肆很快的发现了方才没探查到这名手下的缘由。
却原来是水牢外面不远处的墙体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区域。
正常来说,人只要站立着的时候,沈听肆也会注意到那个人的身影。
但这人也是鬼鬼祟祟的似乎在探查着什么东西,他弓着腰,猫着脑袋向四处瞥去,就这般巧合的进入到了沈听肆的视线死角。
那名手下在发现沈听肆第一时间就举起了手里的长枪,十分警惕的看着前方,“什么人?!”
沈听肆眼疾手快的抽出夹在裤腿绑带中的匕首,用力的掷了过去,在那名士兵的手指触碰到扳机的前一瞬,匕首深深的扎透了他的手掌。
左手无力的垂下,鲜血滴滴答答的滴落下来。
剧烈的疼痛在一瞬间涌上头皮,让那手下不由得大叫了一声,原本这水牢远离中心地带,他的叫喊应该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的。
可偏偏门外有接应的人。
只不过外面的人并没有想到还有人会到水牢里来救严序,听到声音后的他们一边调侃着,一边缓慢往里面走,“你行不行啊?”
“连这么一个被绑住了手脚的废物都解决不了,还想着跟泰哥赚大钱呢?”
那个守卫将受了伤的左手背到后面,因为长枪掉落在了地上,那手下就随手掏出来了一支手枪,只不过举着手枪的右手微微有些颤抖。
在他面前,青年的唇瓣微勾,淡漠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带来一股诡异的寒意。
那手下瞳孔骤缩,手上的动作比脑子还要快速一些,思想都还没有转变过来,仅剩的右手就已然扣动了扳机。
带着浓烈杀意的子弹直直向前射来,子弹和空气摩擦,发出阵阵破空之声。
但出乎那名手下意料的是,沈听肆的身形比他手里的手枪竟然还要快速上许多。
在他按动扳机的一刹那,沈听肆将背上的严序丢到了一边,随后整个人宛如鬼魅一般地迅速闪过,于猎猎热浪中快出了阵阵残影。
那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被他拿枪指着的青年就已然消失不见了踪影,他都还来不及思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经有一双冰凉的手指探上了他的脖颈。
刹那之间,那手下的瞳孔都放大了一些,双眼的余光里,那个宛若鬼魅一般的青年,已经立在了他的身后。
丝毫来不及做出反应,只听见一声骨骼碰撞的“咔嚓”声,疼痛都来不及爬上那名手下的头皮,所有的一切就已经在他眼中慢慢黯淡了下来。
男人的身体瘫软,像是一条瘫软的蛆虫一样仰躺在地,眼里惊恐万分的神色都还没有散去,就已经消失了一切的光影。
沈听肆趁着将对方打晕之际,将他唯一好用的右手的手腕也给掰骨折了,随后又用对方的衣服擦干净了匕首上的血迹,把匕首塞回了裤腿绑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