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淩万万没想到,祝阳邀请他们参加的诗会,竟然会在鲻鱼巷,就是他曾经被老鸨介绍去的“夜市”中的客栈一条街。
比起那些秦楼楚馆,鲻鱼巷的客栈比较风雅,布置有点像赵淩上辈子的民宿。
如果不是在这块地方,倒更像是高级一点的客栈。
上午妓院赌坊都关着门,整座坊都显得很清净。
赵淩被窦荣扶着进屋,见祝阳迎出来,神色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不等他出言招呼,就小声问:“你在自污?”
祝阳的脸色尴尬了一瞬,没有否认:“人,总得有缺点。米……”
米家的事情实在是吓到他了。
窦荣看着祝阳:“那你不想考状元了?”
“考!”祝阳读了这么多年书,是一定要考状元的。
窦荣不理解:“那你自污来有什么用?”
祝阳显然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我就当个编修,专门修书,将来跟先生们一样,在文华殿教书。”
窦荣和赵淩一听,心里面无奈,但也不好劝。
难得碰面,气氛也不能太尴尬,赵淩就呲牙挑衅:“你考不上状元的,状元是我的。”
祝阳印象中的赵淩,还停留在读书读不利索,颂词写得七零八落被先生打手板的阶段,也算是从小看到大的弟弟,就顺着他的话说道:“可以的,好歹你也考了解元,下一科没问题的。”
以前他和米希还一直开玩笑,说等赵淩得等顾朻当了皇帝给他开后门才能考过科举。
“嗨呀!我现在比你厉害,你别不信。”他爹都觉得他行。
不过他爹比较菜,说不定祝阳这三年超进化了,总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在进步吧?
赵淩越这么说,祝阳越觉得他是小孩子脾气,一边带他们进去,一边继续顺着他的话说:“我信,一会儿你作几首诗来给我见识见识。”
赵淩顿时就不想走了,往窦荣身上一靠:“揭人不揭短。”
“哈哈哈。”祝阳大笑着把两人迎进了包下的小院里。
小院中间一株红梅刚开始绽放,有学子不怕冷地开着窗对着红梅画图。
听到他们说诗,就有学子笑道:“刚好请德容兄过来提一首诗。”
德容是祝阳的字。
祝阳知道赵淩的短板,自己相互之间开开玩笑也就算了,可不会当众为难赵淩,欣然答应,又对赵淩说道:“水灵,你字好,过来写。”
“好。只要不让我作诗,干什么都行。”赵淩一走到窗前,就感觉冷风嗖嗖的,“关窗关窗,冷死了。”
赵淩这段时间也算是出去认识了一些人,大家知道他是太子伴读,年纪又小,可不会真有人这么“耿直”地故意跟他过不去。
有人还特意打听了赵淩的喜好,知道他养猫,就跟他交流养猫的趣事。
几番下来,大家算是熟悉了。
祝阳就开始出题,学子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一起针砭时弊。
赵淩就在边上炫小零食,谁说都笑眯眯地拍手“好好好”,特别捧场。
窦荣给他剥松子,小声笑道:“哄小傻子玩呢。”
赵淩跟他咬耳朵:“这些都是国之栋梁,别瞎说。”
祝阳看他们靠在一起,感觉更加奇怪了。
他有心想问,这时候客栈掌柜敲门领了几名伶人进来,奏乐舞蹈起来,顿时就更加不适合说正事了。
然后酒喝起来,歌唱起来。
赵淩不想喝酒,祝阳这个做东的都惯着,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
其实现在的酒度数不高,喝着不容易醉人。
不过赵淩不爱喝酒,度数不高的也不喝。
现在酒的品种也不多,很多口感也不怎么好。
朝廷不鼓励酿酒,主要是因为酿酒要耗费粮食。
现在很多百姓都还吃不饱,哪来那么多的粮食用量酿酒?
果酒也不行,因为要耗费很多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