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淩完全不知道窦荣在想什么,就见他说了没两句突然就扭捏起来,顿时像是看到了他爹拿绣花针。
不不不,比他爹拿绣花针还要违和!
简直是鲁智深葬花!
“你是有喜欢的人了?是不是对方年纪太小,才想着等两年?”这样子,完全不是不想结婚。
窦荣以前还和赵淩交换日记,对赵淩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听他这么问,耳朵已经通红一片,小小声:“嗯。”
赵淩顿时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欣慰中又有点小小的失落:“谁家的姑娘?你看中了就得去提亲,不然被别人家捷足先登怎么办?”
窦荣刚才还垂着的脑袋顿时就抬了起来:“你说得对!我让我姨母……还是哥哥上门提亲?”又小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是姑娘。”
赵淩没听清楚他的嘀咕,也不在意,对这方面的流程不清楚:“是不是得先请媒人上门?”
窦荣迷茫:“我去问问。”突然越过炕桌,拉住赵淩的手,“你还没说亲吧?”
“没啊。”赵淩想着自己这取向,跟姑娘说亲那是害人家。
跟小伙说亲?
好像没这种说法。
再说,他想要八块腹肌宽肩窄腰的小哥哥,总不能挨个摸小哥哥的肚皮。
他转头去撸抹布摊开的肚皮:“我要跟抹布相亲相爱到永久~”
抹布睡得好好的,被突然揉乱了肚皮上的毛毛,一躬身就抱住赵淩的手咬住,后腿蹬踹。
窦荣看他这样子,果然是还小,不过确实得先定下来。
一想到这儿,窦荣坐不住,直接就要回城,拉着赵淩的手嘱咐:“我这就回家商量提亲的事情,你等着。”
赵淩看他骑着马就跑了,心想窦荣去提亲,为什么让他等着?
他等着窦荣跟他讲少年心事吗?
赵王氏倒是走了过来:“窦六郎来了是不是?怎么不过来见见?”
赵淩自己还一头雾水呢,也不好说窦荣去提亲的事情,就含糊道:“嗯,他过来见见我。有事就先回去了。娘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
“屋里头太热了。今天的炕烧得特别烫,坐不住。”赵王氏对身边的丫鬟摆摆手,让她们走远一点,自己拉着赵淩走到一个角落,还没开口就先翻了个白眼,“你师公家里是越来越不像样了。日子过不明白,饭也吃不明白。你大师伯家的小姑娘眼瞅着要出嫁了,压箱底的嫁妆钱不知道怎么就被翻了出来,买了块墨。”
“啊?”赵淩听着都感觉炸裂,“多少钱?绮兰姐姐什么时候出嫁?”
管博澹毕竟是正三品的官,俸禄和各种各样的福利待遇是不低的。
尤其这些年风调雨顺,顾潥对底下的这些臣子也大方,尤其是京官,各种赏赐不少。
另外玉米、棉花的试种,都是从这些高级官员开始的。
没办法,一是新作物的种粮不够多,二是高级官员基本都是大地主,有足够的地,抗风险能力也高。
管博澹的长子管思源读书确实很厉害,只不过是个书呆子,当年科举的名次不低,官场上干了两年之后不适应环境,最后离了官场,如今在书院教书。
他这种水平的先生,在京城的书院也是少见的,不少学子慕名而来,每年的束脩,给先生的节礼这些都不少。
但这位大少爷就是存不下钱,理由就和这次一样。
平时吃穿都俭省,偏偏在看到喜欢的文房和书本的时候管不住手。
赵王氏对管家这种过日子的样子本来就看不上,出了这样的事情,就更看不上了:“我就不明白了,都活不起了,还敢拿两百两去买一块墨!”发觉自己的声音有点大,她赶紧压低嗓音,“自己家什么条件自己不清楚?你杨伯娘都不知道存了多久,才攒下的这两百两。绮兰那姑娘三月就要出嫁,他们家本来嫁妆就少……”
赵王氏一个外人说着都气得心梗。
赵淩上辈子不知道见了多少幺蛾子,已经不会因为外人的事情情绪上头。
出了事情,解决事情。
生气什么的,得把事情解决了再说。
“我给绮兰姐姐把这两百两补上,让管大伯给我签个欠条。”
赵王氏没好气地拍他一下:“你一个小孩子,用得着你插手?要借也是我跟你爹借。”
“不不不,得我借。晚点我去他们家,把管大伯的什么值钱的文房都拿来抵押,不信他不还。”他对赵王氏挤挤眼,“我是小孩儿,可以耍无赖。”
两百两对赵家来说不算什么,但管大伯这性子肯定不能再纵容,得给他一个教训。
看他借出去两百两,搞个一千两的“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