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淩没吃上暖锅,吃上了一顿象州名菜竹笋炒肉——被赵王氏摁着,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抽。
闻公公是帮凶。
闻公公亲自上屋顶把他给逮下来,交到了赵王氏手里。
第二天石狮子没能去镇守御书房,让赵骅去请了假,转头顾朻就带着太医过来了。
赵淩趴在大书房暖炉边的地毯上,手边摆着糕点零食,旁边常禾在给他念话本,周围还围了一圈大小狸奴,别提多惬意了。
太医把赵淩身上搭着的衣服揭开,露出一背脊青青紫紫的杠杠,一条一条起了棱子,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顾朻看得直皱眉:“打这么重?”
赵淩现在只要不动弹就不疼,语气还算轻松:“我娘手劲大。”天天在家举石锁,力气能不大嘛。
太医闻着一股子药味,找常禾要了药酒的方子:“嗯。这药酒很好,就是烈性了点。”他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大罐药膏,“今天晚上把药酒擦干净了,换成这个药膏。手上捂暖了抹上去就好,不用用力推开。抹两天等消肿了,再换成药酒。”
常禾小心接过:“多谢。”
赵淩对常禾说道:“你先拿去放好。”
常禾知道这是赵淩和顾朻有话要说,赶紧拿着药膏退了出去,招呼太医和太子的随从们吃喝取暖。
顾朻看人都退了出去,一点都不客气地往他后背戳了一下,满意地听到他倒抽一口冷气:“真疼啊?”
赵淩愤怒地抬起一双哭红的眼睛:“难不成还是假的?”
先生的手板算什么,老娘的细竹竿能在身上抽出蘑菇云!
顾朻盘腿坐在赵淩边上:“不是我说你,你也太莽了。”
赵淩把常禾放在一旁的话本拿过来垫下巴:“那不然呢?”
“嗯。莽得好。”想想这事情也只有赵淩能干,也只有这么干。
这种没头脑的横冲直撞,反倒是说明他没有心机,不是精心算计着跟皇帝作对。
赵淩哼哼一声,问:“米希那边怎么样?”
顾朻说道:“京畿这块地界和到驿站、城镇附近要做做样子,路上都安排好了。押运的是我的人。”
遭罪肯定是要遭罪的,至少安全无虞。
“咦?陛下……”
“父皇知道。”顾朻笑得有点冷,“他的目的是让米家把位置空出来,人死还是不死,不重要。米尚书要是死了,说不定他还能追封一个文正公。”
米家在朝算上赵辰的岳父米诏,已经有五代,历代官职都不低。
米家还有子弟在开书院。
米家在朝中的力量日渐壮大。
哪怕米家自己没有这个意思,也改变不了客观现实。
米尚书虽然看出了苗头,刻意压制了儿子的官位,但顾潥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
顾朻不知道他父皇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念头,不敢想。
这个话,赵淩不敢接,问:“青州那边怎么样?”
米尚书的另外连个儿子在青州,肯定也要受到连累。
顾朻说道:“也一样安排。我想等把那边两房的女眷也接到你庄上,换别的地方,我不放心。”
“好。我提前让人安排好。”本来他看惠王盖的庄子太大,房子太多怕住不过来,现在还真用上了。
他把一只睡醒了就嘤嘤嘤的崽子捞到手上。
“咦?哪儿来的小狗?”顾朻刚注意到一群毛绒绒里还有一只小狗崽,“庄上大黄的崽?”
“不是。别人家送的。”其实是他从赵婉蓉那儿抢的。
当然,哥哥从妹妹那儿要一只狗崽,怎么能叫抢呢?
她有三只,分他一只怎么了?
这是葛家商队的黄狗下的崽。
商队长途跋涉,难免遇到各式各样的情况,找不到宿营地,或者宿营地不够安全是常有的事情。
队伍中就会养上一两条狗。
狗的警觉性比人高,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大声吠叫,起到一个警示的作用。
顾朻待了没多久就走了,回去跟顾潥回禀了一下赵淩的伤势。
顾潥一边说着:“该!那小子就该好好教训,胆子越来越大。”一边又说,“打两下意思意思得了,别真打坏了。孩子还小呢。”
顾朻听着都有些吃味。他亲爹,对别人家的儿子比对自己还关心。
切,破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