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试在即,赵辰赵淩读书还是很用功的。
他们热情邀请了八岁的戴凤一起读书玩耍。
戴凤从小就居住在胶州。
和赵家是本乡本土的泸阳人不一样,戴家是从戴凤祖父那一辈迁过来,虽说戴凤籍贯在这儿,但本地并没有多少亲友。
戴凤年纪小,跟一群文人出去也玩不到一起,连泸阳话都不会说,难得有赵淩这样的朋友,非常高兴。
他这次考了个第四,在他前面的第三是个二十多岁的,在本地学生圈子里小有才名的“才子”。
休沐日,田学仁作为老大,带着孩子们出门玩耍,听他们提起那个第三,并不在意:“他跟你们不一样,不用在意。”
泸阳县的读书人不多,第三的这位叫朱承望的学子跟他年岁差不多,他有过接触。
赵淩给三只猫面前架好钓鱼竿,好奇转头过来问:“怎么不一样?”
田学仁本人对朱承望没什么意见,但:“朱承望这个人怎么说呢?哪里都差了一点。”
比起钓鱼,戴凤更喜欢放风筝,摆弄着自己的纸鸢,听到田学仁八卦,也凑了过来,大眼睛看着田学仁。
田学仁只能继续说道:“家世差了点,先生差了点,资质也差了点。”他笑着摸了摸戴凤的脑袋,“没有说他比你聪明的意思。”
八岁的第四名,和二十五岁的第三名,谁跟聪明,不言而喻。
“嗯。”戴凤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田学仁继续说道:“他们家不算穷,但要供他读书比较辛苦,请的先生也普通,一直是一个老童生在教。”
虽说会读书的人,不一定会教书,譬如赵骅,教孩子方面简直了;但先生的认知和眼界,也局限了学生的水平。
尤其是在现在这样一个信息极度闭塞的年代,朱承望想靠着自己的努力改换门庭基本不太可能。
别说是朱承望,就说唐举人,也是通过赵淩的作业本,才能了解最新的国家局势。
而这些对赵淩来说,真的就是普通作业,是他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耳濡目染的东西。
朱承望的资质绝对不能说差,但也绝对算不上特别好。
资质特别好的,得是赵骅这样的。
赵骅当年读书的条件和朱承望差不多。
赵家确实比朱家有钱一点,但赵家读书的人多,而且前面两个哥哥已经耗费了太多资源,还没学出什么名堂。
到赵骅这里,要是不够优秀,可能连参加县试的机会都不一定有,但他靠着自己的天赋,愣是能从泸阳县一路考到京城。
对朱承望来说,三十岁以前能够考上一个秀才,就算是极大的成功。
但是对赵辰、赵淩和戴凤来说,考秀才不过是他们必经之路上无足轻重的一环。
所以,田学仁让他们不要在意朱承望。
戴家的仆役们听着田学仁的话,也觉得有道理。
他们自己是觉得自家小少爷天资聪颖,天上有地下无,百年难得一见,这次回老家考试小三元是稳的,没想到第一场县试不仅没拿到第一,连前三都没有,第一名还是一个年纪和戴凤差不多的小孩儿。
看到成绩的当时,戴凤的心态其实还好,但他们的心态完全崩了。
今天戴凤应邀出来玩耍,他们这些仆役还心存戒备,觉得赵家人不怀好意,看出他们家小少爷是个有力的竞争者,想要通过下作手段来清除,没想到人家压根没……不不不,不能掉以轻心!
瞧瞧,他家小少爷摸上了人家狸奴!
三只狸奴那么大个儿,他们就没见过那么大的狸奴,一定是成了精的,要诱惑他们家小少爷撸猫丧志!
戴家没狸奴,对抹布、小花和大胖还存在一点敬畏之心,只敢小心翼翼摸一摸。
大胖专心致志盯着钓鱼竿,对落在自己身上的小爪子完全不搭理。
戴凤见大胖没攻击他,顿时眼睛一亮,小声惊呼:“它让摸!”
“嗯,大胖脾气好。”赵淩骄傲,“我家里还有两只,一只金丝虎叫小胖,一只乌云盖雪叫半蝉。”
戴凤羡慕极了:“你有五只狸奴!”
赵淩更加骄傲:“对!你什么时候来京城,到我家来。”
戴凤痛快答应:“好!下次我爹去京城述职,我跟他一起去。你家在哪儿?”
赵淩说道:“我家在广庆坊,你到了坊内报我的名字,一打听就知道了。”
跟着去过几次京城的戴家仆役不知道广庆坊具体在哪里,但肯定不是自己熟知的达官显贵居住的几个坊,大概判断赵家应该就是在京城当个小官。
不过再怎么小官,也是个京官。
要是人家真没什么坏心眼,那搞好关系肯定错不了。
“好!”
戴凤很愉快地玩了一天,接着就去府城读书了。
戴家嫌泸阳县的教育资源太差,给戴凤请的先生在府城。
赵辰、赵淩则继续在唐举人那儿参加考前培训班。
一晃眼到了四月份,他们又一窝蜂去参加了府试。
府试考三天,期间不能出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