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开启的瞬间,零下三十度的寒风卷着雪粒倒灌进藏经阁。江砚承的大衣下摆被气流掀起,露出衬衣袖口的银链——那是母亲留给他的成年礼物,此刻正与林初雪腕间的翡翠镯子共振,在雪光中划出幽蓝的弧线。老陈带着复仇团队率先踏入隧道,手电筒光束扫过结冰的石壁,上面每隔十米就刻着蛇形图腾,与安德烈的袖扣如出一辙。
“小心地面。”林初雪突然按住江砚承的肩膀,强光手电照在冰面下三厘米处——数十根玻璃管埋在冻土层里,管中封存着泛着荧光的组织切片,像极了念念画里的“光星星”。江砚承蹲下身,指尖触到玻璃管上的编号“k-o”,与安德烈吊坠里的“念念”实验体编号完全吻合。他突然想起十年前在产房,护士抱走孩子时,襁褓边缘露出的正是这种荧光丝线。
隧道尽头是座倒金字塔形建筑,外墙由整块冰川雕成,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林初雪认出这是母亲笔记里提到的“生命之树”结构,每个棱面都对应着基因链的双螺旋。当她的翡翠镯子触碰到入口处的蛇形凹槽时,整座建筑突然出蜂鸣,冰墙内的荧光管依次亮起,拼出“duel”的英文——这是专属于她的生物识别系统。
“他们一直在等我。”林初雪的声音混着呼吸的白雾,十年前在瑞士医院收到的神秘邀请函,此刻终于有了答案。江砚承握住她冰凉的手,现她小臂的胎记正在光,与建筑外墙的荧光管形成呼应。老陈突然指着冰墙内侧:“看,那些是培养舱!”
近百个透明培养舱嵌在冰壁里,舱内漂浮着裹着荧光薄膜的婴儿。林初雪的视线掠过舱体编号,直到停在第号——舱内婴儿脚腕上的银链,与安德烈吊坠里的照片完全一致。“念念……”她的声音哽咽,突然想起五年前在苏黎世儿童医院,那个总在深夜望着窗外雪山的小女孩,原来真正的念念,从出生起就被囚禁在这冻土之下。
“林医生,这些培养舱的维生系统由人体肾脏驱动。”陈默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他正在分析从安德烈身上获取的病毒样本,“就像你母亲的肾脏,被改造成了生物电池。”林初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终于明白为何父亲在火灾前反复叮嘱“保护好肾脏”——那不仅是母亲的遗物,更是摧毁“蛇眼”计划的关键。
江砚承突然按住耳麦,脸色大变:“晚棠来电,京圈的‘蛇眼’分支正在转移基因库,带队的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监控画面里出现的身影,正是本该在国外度假的江家二叔。林初雪看着江砚承骤然绷紧的下颌线,想起三年契约婚姻里,这个总在深夜祭拜母亲的男人,此刻正目睹父辈的罪孽在雪光中现形。
实验室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十二道冰门同时开启,身着白大褂的身影鱼贯而出。为者摘下防毒面具,正是监控里拖走江家主母的仁心医院院长。他望着林初雪的翡翠镯子,眼中闪过疯狂的光:“二十年了,你终于来了。当年你母亲拼死保护的胚胎,现在就在号舱里——她以为用江家的血脉做掩护,就能骗过我们?”
“你说什么?”江砚承的声音像淬了冰,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k项目需要江家血脉”。院长冷笑一声,指向培养舱群:“所有实验体都注入了江氏基因,包括你的女儿。当年你母亲把林初雪的胚胎和江家胚胎融合,才有了k-o号——你的亲生女儿,江念初。”
林初雪感觉有什么在耳边炸开。十年前产房里的婴儿,原来不是调包,而是两个家族血脉的融合实验。她踉跄着扑向号舱,只见舱内婴儿的手腕上,正戴着半枚翡翠镯子——那是她生产时断裂的碎片,此刻与她腕间的镯子出共鸣。
“启动自毁程序!”院长突然按下遥控器,培养舱群开始渗出绿色液体。江砚承眼尖地现冰墙上的密码锁,正是母亲日记里提到的“翡翠镯三重加密”。他抓住林初雪的手,将她的镯子按在密码盘上:“用你的血,当年母亲说过,只有江家血脉和林氏基因的结合体,才能激活——”
密码盘突然出刺目蓝光,林初雪感觉有热流从镯子涌入心脏。当她念出母亲的名字“林晚秋”时,整座建筑的荧光管同时爆亮,培养舱的维生系统应声关闭。院长出怒吼,从白大褂下掏出枪,却被老陈的弩箭射中手腕。
“砚承,看上面!”林初雪突然指着穹顶。数十个金属吊舱正缓缓下降,每个吊舱里都封存着器官,肾形器官上清晰可见“林晚秋”的编号。江砚承认出那是母亲的字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忏悔:“当年夺权需要活体实验,你母亲用自己的肾脏做了第一个样本……”
“原来江家主母也是实验体。”林初雪的眼泪落在冰面上,溅起细碎的荧光。她终于明白为何翡翠镯子能抵御病毒——那是用两个母亲的基因、两个家族的血脉共同锻造的钥匙。当最后一个培养舱的舱门打开时,襁褓里的婴儿出清亮的啼哭,脚腕的银链折射出彩虹,与她腕间的镯子形成完整的圆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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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妈妈在这里。”林初雪颤抖着抱起孩子,现她后颈处有块淡青色胎记,形状像极了藏地雪山的轮廓。江砚承伸手触碰孩子的小脸,二十年来第一次在眼眶里泛起泪光——这个本该在十年前就该被捧在掌心的女儿,此刻终于真正回到他们身边。
实验室外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国际刑警的信号灯在雪山上划出红线。江砚承掏出母亲的日记本,翻到夹着翡翠镯子设计图的那页,背面用鲜血写着:“初雪,当你看到这些时,砚承的述情障碍应该已经缓解——因为k病毒在遇到你的基因时,会自动降解。这是我能给你们的,最后的礼物。”
林初雪望着江砚承逐渐泛红的眼角,终于明白为何他在激烈战斗时会失控,为何在她受伤时能精准说出“疼”。那些被压抑的情感,不是障碍,而是母亲用基因编写的保护程序,让他在遇到命中注定的人时,重新找回爱的能力。
“我们回家吧。”江砚承轻声说,手指抚过女儿的银链。当他的指尖触到林初雪的镯子时,两道蓝光突然融合,在冰墙上投出“春深”二字——那是两个家族、两代人用血泪书写的破局之匙。
藏经阁的铜铃再次响起,江晚棠的视频通话接进来,背景是江家祠堂。镜头扫过供桌上的两份排位:左边是林初雪的母亲,右边是江砚承的母亲。两个女人的照片在檀香中静静相望,仿佛在见证她们用生命铺就的救赎之路。
雪线之下,陈默正在给苏瑶包扎伤口,他突然现她的掌心也有荧光丝线——那是当年被注入的k病毒标记。“别怕,”他轻声说,“我们一起研究解药,就像林医生和江先生那样。”苏瑶望着远处雪山顶端的阳光,终于露出十年未见的笑容。
直升机的螺旋桨声越来越近,江砚承抱着女儿,林初雪挽着他的胳膊,翡翠镯子与银链在阳光下交相辉映。当他们踏出实验室的瞬间,漫天大雪突然转成细雪,经幡在风中翻动,传来遥远的诵经声:“春雪初融,霜华尽散。”
而在实验室深处,那具封存着江家主母肾脏的培养舱,正缓缓浮现出一行小字:“砚承,初雪,念念——愿你们在光里,不再被阴影追赶。”雪山的风掠过冻土,将这行字永远埋进冰川,如同埋进历史的,那些不该被遗忘的,也不该被重复的,血色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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