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倪迦冷嗤一声,接过来,转身就对着厨房大开的窗户扔出去。
&esp;&esp;爽。
&esp;&esp;23层,楼底下是一大片人工湖,她不信摔不坏。
&esp;&esp;不就是摔手机么?她礼尚往来。
&esp;&esp;但倪迦没想到的是,陈劲生一点反应也没有。
&esp;&esp;他连目光都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
&esp;&esp;仿佛丝毫不心疼刚刚飞出去的一万块钱。
&esp;&esp;他还是紧紧拽着她,因为太过用力拉扯皮肤,手腕上的伤口一直绷开,有几滴血已经掉在地上。
&esp;&esp;倪迦服了。
&esp;&esp;她不该觉得今天的陈劲生正常。
&esp;&esp;她说:“你先松开,把伤口处理一下。”
&esp;&esp;陈劲生说:“你给我处理。”
&esp;&esp;倪迦:“你没长手?”
&esp;&esp;陈劲生盯着她,说:“你咬的。”
&esp;&esp;倪迦被他看的又一阵头皮发麻,她深呼吸一口,认命般的点头。
&esp;&esp;“医药箱在哪?”
&esp;&esp;陈劲生这才松开她,折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esp;&esp;重获自由的倪迦赶紧甩了甩发酸的手,她感觉自己快被捏断了。
&esp;&esp;她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不出所料,陈劲生的房间没有任何亮色的东西,也没有一点居家的气息。
&esp;&esp;床单,被枕,沙发,桌子,甚至连窗帘都是厚重而沉闷的黑色。
&esp;&esp;整个房间又空又大,冰冷且单调。
&esp;&esp;这样的环境,是个人都能压抑死。
&esp;&esp;陈劲生从床头柜里拎了个盒子出来,然后坐在床上,不动了。
&esp;&esp;倪迦走过去,看到他床头柜上堆满了药罐和烟盒。
&esp;&esp;银色的烟灰缸里,烟头横七竖八的插了一堆,她扫了一眼,全都是味道极浓的烟。
&esp;&esp;她看不过眼,帮他拿出去清理干净,再重新放回来。
&esp;&esp;陈劲生目光始终随着她,一声不吭。
&esp;&esp;她把医药箱提起来,低头对他说:“去客厅。”
&esp;&esp;陈劲生没动。
&esp;&esp;倪迦没跟他拗,她知道他不听。
&esp;&esp;她不想坐他的床,于是在他腿边半蹲下来,她把医药箱放在地上,打开,微微倾下身子找要用的东西。
&esp;&esp;酒精已经用了大半瓶,棉签也是拆开的,纱布药膏全都有。
&esp;&esp;看样子他经常用。
&esp;&esp;架打太多了?
&esp;&esp;倪迦思忖着,让他把手伸出来,却在抬起头的那一刻,跌入他渐深的眼神里。
&esp;&esp;陈劲生有一双让人看不透的眼,就像注视深渊,深渊亦在注视你。
&esp;&esp;看久了,会让人心生恐惧。
&esp;&esp;唯恐掉进去,就再也爬不出来。
&esp;&esp;她很快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