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盘棋局本就没有执棋之人,所有人都不过是这局中的过客罢了。
清妩以自身为诱饵,编织的并非是一张情网,而是一张将整个皇室都笼罩其中的天罗地网。
而时砚青,自从初次见到她的那一天起,便心甘情愿地踏入了她所设下的局。
花了十年培养的人,本身就是让他断魂断肠的迷药。
时砚青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中既有几分释然,又有几分怅然。
原来,最精妙的棋局,从来不是步步紧逼,而是让对手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退路一一封死。
而他,竟然连入局的缘由都心甘情愿地接受。
甘之如饴。
那清妩
她究竟要什么呢?
皇后吗?
恐怕都不止如此吧!
当时砚青出那声叹息时,时骐缙的反应却异常激烈,他像被激怒的雄狮一般,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满脸怒容,连脖子都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你竟然要封她做皇后?”时骐缙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带着难以置信和强烈的不满,“凭什么?”
凭什么你能娶她做皇后?
明明他也可以
隐秘的欲望在脑海中一晃而过,但向来不识情爱的太子暂时还没有意识到。
可是,在众大臣的眼中,时骐缙的这番举动无疑是对帝皇命令的公然反抗。
太子极其不满,剑拔弩张。
也是,本来先帝让兄弟成为父子的决议就太过荒唐。
现在,时文瑾等于给时骐缙找了一个年龄相仿的母后。
这换谁谁也接受不了啊。
现在还没有皇子公主还好,若是有了皇子公主
是称太子为皇兄,还是皇叔好啊?
就像时骐缙称呼时砚青
哦不对,时骐缙倒是也从来没有好好称呼过时砚青哈。
这荒唐的事真是一轮接着一轮。
原以为时文瑾会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帝王,做的事也这么离经叛道
到底是大时王朝出来的君王。
帝王一言九鼎,君无戏言。
帝王既然已说——
便是板上钉钉。
除非这皇位换了人来当。
众人的目光纷纷扫过时骐缙那张暴怒的脸,然后小心翼翼地窥视着时砚青的表情。
时骐缙手上有兵,如果他被惹急了,不顾一切——
看此时还有谁能够兵不血刃阻止这一切,那便只有摄政王了。
却看到摄政王一脸的神色复杂,是从未有过的深沉严肃。
浓眉紧蹙,眸中翻涌着风暴,深沉严肃得可怕,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直直的看着——
当今的贵妃,未来的皇后。
清妩端坐在最上的位置,她的周身华服流光溢彩,东珠点缀的云肩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更显得她高贵而典雅。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她那敏锐的直觉察觉到了那道炽热的目光,她忽然微微侧,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朝着时砚青望去。
对着时砚青的眼神,那目光里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有被背叛的刺痛,有难以言说的苦涩,更有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眼前女子近乎痴迷的眷恋。
是最深沉的爱意。
没有丝毫被愚弄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