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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依旧充斥着混乱,3号看台被彻底封锁起来了,教务处正组织人手对陷入躁狂状态的alpha学生进行救援。
不清楚是不是在意外中弄丢了手机,席昭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路骁很想过去找人,但他也知道,以自己的信息素等级,靠近只会引发更大的骚乱。将情况告知军方安排的保护人员,如今路骁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外围协助救援工作。
运动会很热闹,许多家长特意过来观看比赛,眼下出了这种意外,不少父母都要把孩子带走,各式车辆从停车场内接连开离,引擎鸣笛在黄昏风里响成一片,说不上来,路骁总有些奇怪。
“快帮忙按住他!我得给他打抑制剂!”
不远处有志愿者求助,压下那丝怪异,路骁立刻过去帮忙,转身之际,一辆黑车正缓缓汇入操场外的车流。
后视镜里映出少年奔跑的身影,一轮火红光球疲惫没入地平线下,他额头佩戴的黑色发带都被染成了深红色调。
林鸟惊乱,残阳似血。
……
席昭失踪了。
准确一点,被绑架带走了。
“他们是故意选在这个时间的。”
将自己摔进沙发,席景臣掐着眉心,眼底丝丝渗出戾气。
运动会人流量极大,进出人员又大多非富即贵,真要把几百辆车子一辆一辆排查清楚,对方早就不知转移了多少个阵地。
茶几对面,贺聿声脸色同样糟糕,虽然当时出了意外,但南方军区赫利舍兰联手都阻止不了gift把人掳走,听到消息,贺聿声连杀人的念头都有了。
“稽查司不是调查了那个意外发情的omega?那边有没有新的线索?”
席景臣摇头。
方时桉同在失踪之列,当天他家就被各路人马查了个底掉,可对方父母也只森*晚*整*理是两个老实巴交的工人,听说儿子被绑架,就差给警员跪下了,方时桉所有能查到的通讯软件里也无任何异样消息,可以看出,这回gift是铁了心地要把事情做绝。
席景臣不解:“那群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案发距今已经过了快二十四个小时,稽查司连紧急搜救时才会派出的警犬部队都给用上了,他们依旧没有获得什么突破性线索。
这“人间蒸发”的手段着实诡异。
两人正想继续探讨线索,别墅玄关忽然传来换鞋的动静,棕发少年推门而入,席景臣贺聿声都不约而同噤住了声音。
路骁的状态不能算好。
那天混乱结束,棕发少年和军方人员一起找遍了整个校园,双目猩红的疯狂模样,竟无一人敢上前劝阻,最后席景臣看不下去了,半强硬式地要把路骁拖走,一大一小两个顶级alpha险些当场上演互殴。
“你冷静一点。”席上将表情严肃。
那双和席昭极度相似的桃花眼一旦显出压迫,贺聿声都有几分发怵,某个没成年的小狼崽子竟然还敢对着呲牙,呲得席景臣一阵头疼。
这浑小子还真只听他那魔王儿子的话。
“路小子,”席景臣叹息一声,“这不是你的错。”
挣扎不休的小狼崽子像被冻住。
“你认为如果自己没和他分开,他也许就不会发生意外被绑架带走了?不是的小路,那些疯子不达目的是绝不会罢休的,你比我更了解我那儿砸,应该知道,他只会庆幸你没有被一起波及……”
伸手拍拍那个倔强的棕发脑袋。
“他舍不得,也不会想看到你受伤的。”
路骁终于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棕发少年抱着自己,在晚风中慢慢蹲了下去,细碎又哀恸的呜咽就从他深埋的手臂里哽咽飘出。
席景臣扭头不忍再看,贺聿声陪着半蹲下去,一下又一下地轻拍安抚。
“第二次了……他第二次在我眼前被带走了……”
像无家可归的小狗,又像重伤迷茫的幼兽,路骁找不到方向,只有直达灵魂的疼痛,毒火灌入肺腔剧烈燃烧,一点一点把骨头烧出了烟,烧出了雾,桀骜的骨在此刻被碾得粉碎,似乎下一秒就会穿刺皮肉,把人拆得支离破碎。
路骁咬紧牙关,于是整个夜晚都被少年泣血般的嘶吼生生刺痛。
“我怎么这么没用啊……我怎么那么没用……”
……
发泄过一场,路骁平静了许多,琥珀眼瞳里却无端多出某些令人心惊的东西。
请了假,清晨他说要出门一趟,席贺两位长辈想派人跟着,又怕刺激到小孩,如今安稳回来,席景臣长舒一口热气,紧接着身前茶几又被放上一本名册。
路骁说:“路氏和林氏会尽全力配合搜救行动,这是两家的联系人,席叔叔,贺叔叔,你们看看有什么地方能用得上,不用客气,尽管吩咐,我都打好招呼了。”
贺聿声不由得一怔,翻开一看,上面是路林最核心的势力分布,毫不夸张地说,拿到的人但凡动了歪心思,两家家底都可能被这份名册动摇。
“小路,你……你回路氏庄园找你爸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