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树看了眼车窗,想到学校里有那么多觊觎路池的狗皮膏药,立刻压住呼吸,骤然警惕起来。
片刻,他面无表情拉开距离,有些阴沉:“你坐副驾,我来开。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说得像要离开地球去火星。
路池知道他疑心病跟皇帝一样重,忍笑点头,和他在车上换了位置。下午天气正好,开出车库后阳光洒落,温暖笼罩前排,很舒服。
路池将座位调很低,平息了欲望,闭眼开始晒日光浴。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在红灯路口。
这段路临近海,红灯时间很长,时常有不要命的摊贩过来卖游客花环和椰子。路池闻到一股馥郁花香,睁开眼,梁嘉树正关上车窗,递过来一只新鲜开口的椰子。
他插上吸管,伺候太后一样递到路池嘴边:“喝不喝?是冰的。”
路池懒洋洋吸一口,满足点头说谢谢,然后接过来,很有礼貌地也递到他嘴边。
梁嘉树侧头,看见男人瞥了眼自己很精神的裤子,忍笑暗示:“喝吧,冰的去火,你比较需要。”
他的脸上有阳光笼罩,浅褐色的瞳孔变得更加透明,笑起来时脸颊绒毛清晰,像颗清脆甜蜜的水果硬糖。
梁嘉树垂眸看着他,有被甜到。几秒后,咬住吸管象征性吸了一下,心情瞬间变好,浑身黑气都没那么重了。
他将那个花环戴在路池手上,莹润素白衬着热烈的红,锋利腕骨清瘦,很好看。梁嘉树忍不住开口:“路池,你真漂亮。”
哪里都漂亮,怎样都漂亮。
路池嗯了声,微微皱眉轻叹:“是啊,我对此也很烦恼。”才怪。
绿灯亮起。
他狂吸冰凉椰子水,吸完继续躺下装忧愁,梁嘉树眼里闪过笑意,踩下油门时问他:“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答应顾言言?”
路池头也没抬,漫不经心说:“因为我想答应啊。”
说起来,也很久没去FOM玩了。
他来了劲,很快打开手机搜索一次性染发剂,挑好后才发现梁嘉树很久没说话。车停进别墅车库,路池被他沉默牵上楼,开门走进玄关。
空调冷气扑面而来。
梁嘉树依旧没说话。
他走进厨房,面无表情打开冰箱,开始选菜做饭——同居久了,梁嘉树已经自学了挺多路池爱吃的菜式。
路池挑眉坐在岛台前,戴着花环的手懒洋洋支着下巴,喝水看他背影。
青年今天难得穿了短袖,因为骨架挺大,肌肉练很好,黑色显得肩膀更加宽直,怎么看都是成年男人的体型,很有主角攻的样子。
哪知路池正喝着水,就听见他忽然开口,不冷不热地问:“路池,你更喜欢鸡仔男?”
路池差点被这个词呛喷水,莫名其妙:“什么鸡仔男?”
梁嘉树低头切西红柿,言简意赅:“顾言言。”
——薄成人干样的、一拳就能被他打残的、瘦弱鸡仔废物男。
“。。。。。。”
路池好想笑,忍了半天,特别真诚地说:“梁嘉树,我就是喜欢蹦迪而已。”
梁嘉树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他没有说,当时在车库里,当顾言言说,自己挑好了生日餐厅请客时。
梁嘉树清楚看见,路池脸上闪过了一丝心软。
——会被真诚打动的人,一定是善良的人。
可他的善良太过锋芒,绝不越过丝毫原则。即便有那么一点心软,也不影响他笑着拒绝。
心软,就只是心软而已。
即便后面再答应,也只是跟随自己心意。
梁嘉树垂眸,一言不发切好西红柿,再转过头时,发现路池已经不知何时端着水,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