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真相梁有期怔了一怔,其他人也都怔了……
梁有期怔了一怔,其他人也都怔了一怔。
贺青冥的判断自然不可能有假。
难道阿芜不是金无媚的女儿?
“她只是被吓坏了!”沈耽反应过来,他一把推开梁有期,又将阿芜揽进了自己怀里,不住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他虽在安慰阿芜,可是他的脊背似乎也隐隐颤抖,他的目光也仍有一丝迷茫和无助。
也许他也在安慰自己。
过了好一会,沈耽的怀里传来了一道极细弱的哭泣,接着那哭声竟变成了嚎啕大哭,似是害怕极了,又委屈极了。
沈耽胸前的衣襟也已被阿芜的泪水湿透了。
沈耽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怜惜与柔情,却在看向眼前衆人的时候又陡然化作一柄利剑。
“我不是,不是她的女儿……”
阿芜断断续续地抽泣,而後在肩颈的连接处伸手一揭,竟揭下来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
她本生的很清丽,眉眼流转之间又有几分别样动人的情态,本应像那夕阳身畔最热烈的金光,勾的人心驰神往,却因她含羞带怯,将那道金光化作沉璧一般宁静而内敛的月光。
但当她揭下面具,便露出了另一张截然不同的脸。
这一张脸若将五官分开来看,便是平平无奇,至多称得上一句“清秀”,但它们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却産生了一种奇异的吸引力,好像一幅江山水墨,虽是极淡,却于极淡之中又生出一抹极艳。
“我记不得我的母亲……我的爹爹,也绝不是什麽江湖大侠,他,他只不过是终南山上一处小道观里的小道士。”
“我只知道,爹爹在遇见母亲之後,便还俗了。”她抹了抹泪,道,“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离开了我们,後来我爹爹去世了,我没有办法,只好下山流浪,以乞讨为生。”
沈耽心中一痛,不禁更搂紧了她。
阿芜一怔,又低下头微微笑了笑。
她又道:“後来有一天,我沿街乞讨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穿着很好看的衣服,跟我说他是当地的员外,还说只要我跟他进府,做他家的婢女,便可以给我一口饭吃,我就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柳无咎目光一闪,似乎又已想起了过去。
明黛眼眶已有点红了,她已不禁为这身世可怜的孤女感到难过。
“我当时真是太高兴了,我想也许老天还是愿意眷顾我的,我什麽也没有想,便跟着他去了他家。”
“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对我很好的,可是等我长到十四五岁,他看我的眼神就已经变了,然後有一天晚上,他把我叫到他的屋子里,然後……”
她说到此处,已经再说不下去,又不住哽咽起来。
衆人皆沉默了一下,只有杜西风一脸茫然,他很想问问大家“然後呢”,但是又隐约觉得好像不太合适。
沈耽抱着她,轻声道:“不想说,便别再说了。”
“不……”阿芜摇摇头,道,“我总要跟大家说清楚。”
她道:“那之後,他又……後来这件事被他夫人知道了,很是闹了一通,便将我赶了出去。”
“离开他家之後,我又在街头流浪了一阵子,後来一家饭馆的老板娘见我可怜,便让我做了她店里的夥计,可是街上的恶霸总是,总是来闹,老板娘没有办法,也只好辞退了我。”
阿芜抽抽鼻子,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好像总是这样,从一个地方,被赶到另一个地方,没有人要我,也没有人愿意接受我。”
“可是,可是——”公孙相柳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有几分急切,“你若不是金无媚的女儿,怎麽知道她的事,又易容成了她的样子?”
阿芜看见他,似乎已有些胆怯,却道:“因为就在前些日子,少帮主的人在码头看见了我,把我和其他一些姑娘一块抓到了江边码头的仓库里。”
“每过一天,仓库里的姑娘们便有一个被人拉出去,然後再也没有回来。”
“我害怕极了,每一天都在数着日子过活,生怕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後来终于有一天,仓库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本以为我也要死了,但这一天傍晚,一个年轻人却潜进了仓库里,他告诉我,只要接下来几天,我都按着他说的做,我就可以活下来,而且事成之後,他还会送我很多很多钱。”
阿芜道:“他让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帮我易容成那个样子。”
公孙相柳目光一凛,道:“他长什麽模样,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