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生惯养又一次发挥效果。
醒过来时,除了略动一下就会作痛的身体,还要面对安大公子非常不悦的黑脸。
「养得那么辛苦,居然还闹贫血。」
字字都饱含恨铁不成钢的蕴意,我差点误以为自己应该感动,从床上爬起来,跪下三呼皇恩浩荡,奴才让皇上失望了。
护士和医生都是老面孔。
不过也有变化。
安燃出人意料的没有消失,我以为暂时使用价值的时候,他应该不屑于留在这里。
没想到他几乎没有离开过别墅,就算偶然去一下书房,也很快回来,更多时候他喜欢拿着手提电脑窝在沙发上办公,回头就可以监视我在床上的一举一动。
这样的看护让我受宠若惊多时,最后又恍然大悟--这里是他的睡房。
正确的说,应该是我滚,而不是他消失。
不管什么地方,只要安燃存在,就会出现奇怪的压迫感。
他还经常浪费宝贵时间,抢护士小姐的工作。
第一次他把饭菜端到我面前时,我真的有些吃惊。
看见他拿着勺子递到我嘴边,更是吓得我心脏无力。
我瞪着他。
安燃神色平静,「你可以不吃。」
接下去的威胁,他根本没出口。
这个人,永远都懂得如何发挥语言的最大威力。
没必要说的话,他不会说。
我理所当然想起当初可怕的灌食,不过,当初依稀就是他举勺子喂我,我乖乖吃了一口后,忽然开始执行灌食。
我看着递到嘴边的勺子,低声说,「安燃,我可以自己吃。」
安燃用黑亮得诡异的眸子打量我。
半晌,忽然轻轻笑起来,「君悦,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对不对?」
他坐下来,就在我床边。
不再居高临下,却无减他震慑人心的气势。
安燃说,「好,你自己吃。」
他把碗一起递给我。
我当然乖乖地接过来,老老实实地埋头吃。
在他犀利的目光下,吃什么都会从脊梁骨下去,我吃出一身冷汗,惟恐哪里又让他不满,勉强吃完后,还恨不得伸出舌头把碗舔得干干净净,只求他不要再鸡蛋里挑出骨头。
「好了,」他忽然把碗取走,扔在小桌上,对我叹气,「怕了你。」
怕我?
你怕了我?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可笑。
安燃问,「君悦,你老实和我说,是不是真的饱了?」
态度很认真,而且颇温和。
我考虑了一下,决定继续老实。
对他认真的点头。
安燃问,「真的吃不下了?」
我摸摸确实被喂得已经不怎么舒服的胃,再次点头。
安燃又轻轻叹了一声。
他打量我,似乎有些犹豫。
这种目光,实在不怎么妙。
我忽然生出大祸又要临头的预兆,虽然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但隐约知道他必定制定了会令我极不喜欢的措施,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实施。
我紧张地咽一口唾沫,打算自救,「安燃……」
安燃截住我,「君悦,没事的。」
淡然的口气,让我更恐惧。
我摇头,「安燃,不要。」
安燃说,「你连我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就摇头说不要。」
不管你要干什么,我一定不喜欢。
我往床头缩,安燃却已经开口,叫了一声,「阿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