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却站定了脚步。
“不用了。”她摇摇头,挣脱了姜水的手。
接下来一句话让人猝不及防。
“你和那个荷官是一伙的吧?”
姜水僵了一下,随即,他意识到云姐可能通过枪这些蛛丝马迹猜出他和小妈哥有关联。
其实这种猜测并不稳固,他完全可以否认。
可已经走到这一步,姜水不想再骗云姐,便点了点头。
“真是这样啊…”云姐笑了笑,疑惑道,“你怎么会想救我?就因为我给了你枪?”
“……”姜水嘴巴动了动,说,“你对我好。”
还像我亲妈。
后半句他没敢出口,脑子里下意识觉得女生不管多大都不会喜欢听到这种答案。
云姐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意外。
顿了一会儿,她才叹息道:“我第一次参与这个游戏的时候,也被吓得不轻。”
“看着身边人因为别人死亡,兴奋到扭曲的脸,我甚至觉得这就是地狱。”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渐渐的,被同化成一样的怪物,期待死亡,期待赌局。甚至……成为了推动赌局的刽子手。”
“你来救我,我也实话再和你说。”
那张略有些褶皱却保养得当,风韵犹存的脸没有了面具一样的笑容,她望向姜水,温声继续:“我不是突然的醒悟,而是我一直都知道这是错误的事。但我清醒地沉沦了进来,现在也清醒的知道,这艘船,以及船上的我们,都无路可逃了。”
“你的那位朋友,从他登船那一刻起,他就不打算放过任何人了。就算你救了我,也只是延长折磨时间……这对我来说可不是好事。”
“但我还是要跟你说,我很高兴你能来。也很高兴,你没有被同化。我希望你能永远保持自己。”
她关上门,通过门板,留下最后一句话。
“再见,小朋友。”
然后,第三局开场。
参与人数百分之五十的要求在第一局或许还有可能达到,到了船上人数所剩不多的第三局时,就基本成为了定型的死亡条件。
所以后边的人更不可能有心情押注,第三局的E和F,也注定会被炸毁。
且最重要的是,无论他们怎么选择,结局都是炸毁,只是时间早的问题罢了。
冰凉的液体润过喉咙,游因身心俱爽,干脆拽了拽西装领口,松开颈扣。
足底抵在桌面,他借着相互作用的力度将沙发推离桌面。随后,他叠起腿架在桌面,鞋底直对摄像头。
“轰!”
位于夹层的最后一个粮仓被阎知州摧毁,顶上花园亦分崩离析,游因从防弹玻璃窗户向外瞥,刚好看到嫣红的玫瑰花花瓣散成漫天花雨,在火焰中翻涌,飘向各方。
时钟跳转至午夜正点。
他收回视线,打开了冷藏室的门,将剩余的威士忌撒了过去。
在耳边响起系统提示音时,他点燃火柴,丢进了流淌的酒液之上。
火舌顷刻间舔上墙壁。
荷官A先生在烈火中坐回沙发,取出一张纸牌在指尖翻转。
屏幕之中,曾经为猎物死亡而狂欢地“上等人”,为了求生失去了自认为尊贵的体面,互相扭打,争夺救生船的座位。
而落水的乘客则不停挣扎,借着火光的照耀,拼了命的往对岸游去。
完成任务的阎知州走向甲板,正好看到沐浴在烈焰之中,领口松垮的美丽荷官正在玩花切。
脸上淬了点微醺的绯红,他歪着脑袋,应该是在听系统结算。
等结算结束之后,他才收回纸牌,重新望向摄像头。
“终于到了我们最期待的环节。”
模仿船长的开场白,他笑道:“接下来,才是真正属于诸位的游戏。”
“祝你们,玩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