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陛下身边人都在紧凑地执行命令,少年看起来也很忙,原本每天上午找完小猫们后的辛夷回来就会黏着陛下,但是现在的少年回来比陛下批完折子还晚。
书案后陛下的气息愈发阴沉,不知是因为首辅一案中牵连出来的朝中大臣,还是因为把他忘在脑后的某只猫。
谷梁泽明终于在收拾完手头事情后腾出空,捉住最近在他身边窜来窜去的小猫。
辛夷这段时间当真忙得不行,每天都要找小弟,有时候自己溜达到瓦剌的帐子里,竖起耳朵偷听他们在聊什么。
路上还一不留神溜进过属于白虎的帐子,白虎当时在睡觉,辛夷蹦上去踩了好几下他的脑袋就欢快地跑走了。
辛夷被谷梁泽明牵着手,先亲了一顿,才问他:“最近在做什么?这么忙?”
辛夷很老实地交代:“瓦剌不是要刺杀你吗?猫在让小弟监视周围。”
最近他和皇帝一样,每天都要挨个接见小弟问看见了吗有坏人吗,不准睡觉,坏人不是脸上写着坏的。
谷梁泽明也记着这事。
“营帐已在改着布防,他既动这种手脚,就不必再回草原,”他牵着辛夷的手指:“已准备着人送信去了瓦剌部族,同马哈木的父王说此人狼子野心。”
辛夷很震惊地看他:“你还要说?”
谷梁泽明笑了笑,他平静地说:“信使还未上路。等马哈木动手,第二封信送上的就是他的人头。”
他语气微凉,说完这肃杀的一句,就凑过来亲了亲辛夷:“辛夷不担心了,嗯?”
辛夷被他亲得歪脑袋,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谷梁泽明便把人抱到了自己身上,搂着人,指尖点在跟前的地图上,拿着布防细细地讲,两人袖摆垂落交叠,显出种异常的亲密。
“瓦剌在此,外围兵营守卫缜密,他们若想突袭惊营,只能顺着河流一路而下,或者绕路,从山林穿行,”谷梁泽明的手指顺着地图移动,像是逗猫棒似的,看着辛夷脑袋跟着自己的手动,“皇帐在中心,他们能潜行的士兵不过四十人,若要突围,定一处动兵吸引注意,一处暗行。”
谷梁泽明的指尖缓缓划过羊皮地图,留下一道浅痕。
“如今,敌明我暗,这群草原上的鬣狗,已是迫不及待。”
谷梁泽明语气清浅,眉眼也是俊美的不沾染半分凡俗,但其中的血腥味却像是要满出来了。
辛夷怔怔地看着人。
就是这样的谷梁泽明,硬生生让系统把他从现代送到古代,就为了迷惑他的心智,葬送他的江山。
这么难的差事,还有谁能完成呢?
辛夷两手一伸,相当精神。
猫能!
猫不仅能迷惑他的心智,还能保住他的江山!
辛夷扭过脑袋要和谷梁泽明说话,但是发现谷梁泽明讲完正事后就不说话了,怎么一直看着自己。
辛夷立刻警惕,一点点把自己往下缩进谷梁泽明怀里:“干嘛?”
辛夷下意识蜷起了腿,赤裸着足尖踩在谷梁泽明的下摆上,压着谷梁泽明宽大的暗纹袖袍,看起来竟像整个被谷梁泽明拢在怀中似的。
谷梁泽明垂下了视线,掩去发暗的眸光,没回答这句,只是问他:“可放心了?”
辛夷手臂曲着,被谷梁泽明抱在怀里,还努力保持头脑清醒。辛夷晕乎乎:“可是,还有一件事你没有考虑。”
谷梁泽明也不急,安静坐着问他:“什么?”
辛夷老实地说:“运气。”
辛夷把跟前的羊皮卷“呼啦”一下全推开了,手心用力地拍拍桌面:“你本来就是应该因为刺杀重伤,然后大宣才易主的,这次肯定会出很多意外。”
谷梁泽明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张牙舞爪的辛夷一会儿,像是听进去了,向他发问:“辛夷说的娄玉宇已扣在天牢,易主给谁?”
辛夷:。
他嘀嘀咕咕:“天牢,在京城,不是更方便了吗?”
谷梁泽明把人抱回自己怀里,让人向后靠坐在自己怀里,他则下巴懒懒地搁在辛夷肩膀上,从后面拥着辛夷。
也没说如今的娄玉宇现在站起来都费劲,只问:“有理,那要怎么办?”
辛夷脚都碰不到地了,努力踩踩,踩到谷梁泽明靴上。
听见这个问题,他也很发愁地叹息,有什么办法呢?那当然只能是小猫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