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沈星南袖中甩出三块下品灵石,精准落在极阴捧着的青瓷托盘里。
“去坊市西南角的苦力巷。”
他指尖轻点柜台,昨夜用妖兽血调制的墨汁在账本上晕开暗红痕迹。
“找五个手脚干净的杂工来。”
“是……”
极阴乖声应道,收起灵石便往外走去。
极炫踮脚扒着窗棂向外张望。
晨雾中的玄刹坊市像头蛰伏的巨兽,青石板路上已有魔修踩着法器掠过,带起的阴风掀翻路边摊贩的符纸。
她突然缩回脖子。
“大师兄,那些人腰间都挂着血淋淋的耳朵……”
“恩!都是坊市执法的魔道六宗弟子”
沈星南头也不抬,幽冥针在指间转出残影,随意道。
幽冥针挑开昨日老者留下的地契,露出背面绘制的隐蔽阵图,这铺子地下竟连着间废弃的炼器室。
……
“大师兄,杂工带来了…”
极阴很快就从外面跑回来了,店门外五个精壮汉子排成一列。
为首者脸上横贯着蜈蚣状伤疤,粗布短打露出泛青的皮肤,显是常年接触阴气所致。
“仙师明鉴。”
疤脸汉子抱拳时臂膀肌肉虬结。
“俺们都是坊市天工阁赵管事的族亲,上月刚给合欢宗仙子修过楼……”
话音戛然而止,因他看见柜台后转出的黑袍青年眸中血芒一闪。
沈星南抛出的灵石在空中划出弧线,被汉子们慌乱接住。灵石表面突刺出细如牛毛的骨针,扎进他们掌心又瞬息缩回。
“血咒已种。”
他袖中飞出五张泛黄的兽皮图纸。
“乖乖按这个改好,血针便不会长进天灵盖。”
图纸上,原本的木质阁楼被改成三层黑曜石小楼。
飞檐要嵌七枚血红色琉璃,窗棂得用钢铁重铸,最骇人的是炼器室地板上密布的凹槽,分明是引血渠的构造。
杂工们扛来材料时,极阴正蹲在房梁上刻阵纹。
她月白道袍下伸出一柄苍白的骨刃,在横梁游走如笔走龙蛇。
每道纹路亮起,就有幽蓝鬼火顺着血渠流向地下室。
暮鼓响起时,原本颓败的铺子已化作漆黑的狰狞巨物。
新砌的墙面漆黑光滑,那是掺了特殊粉末炼制的黑曜石。
檐角悬挂的血红色琉璃无风自动,发出流水般的声响。
沈星南站在重新浇筑的黑铁柜台后,指尖抚过台面光滑的木制纹理。
纹路好像突然裂开细缝,吐出丝丝血红色流光。
沈星南站在焕然一新的黑曜石柜台前,虚空中投射出只有自己看见的幽蓝光幕。
他指尖在光幕上快速滑动,随着EMC值的消耗,十余件灵光四溢的法器接连从转换桌中凝实进入装备栏。
“叮——”
一具通体血红的骨车率先砸在玄铁台面上,车轮由九十九根婴儿脊椎拼接而成。
车辕处镶嵌着两颗仍在转动的眼珠,正是血婴老魔的成名法器“血河车”。
极炫刚想触碰,骨车突然发出凄厉啼哭,吓得她缩回手指。
“怕什么!”
沈星南轻笑,幽冥针在车辕某处轻轻一刺,哭声戛然而止。
他随手将幽冥针递给极炫。
“拿好,这下它该怕你了……”
极炫接过忽隐忽现的幽冥针,不知想到什么脸色一红,怯懦道。
“大…大师兄…这个…是送给我的吗?”
沈星南面无表情,淡淡道。
“以后你就帮我卖货,每个月给你两块灵石,这幽冥针价值八百灵石,从你月俸里面扣。”
闻听此话,极炫小脸一白又一红,心中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