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其子就来求情。
身为太医院院使,却无治病救人的能力,难道不该下狱吗?这戴礼还敢来求情?真的是有些不知好歹了,他没有直接下令迁怒戴思恭的家人,已经很仁慈了。
看来,有时候自己还是太心软了。
朱元璋心中这般想道。
闻言,锦衣卫指挥使点头,急忙退下,可很快又来了,“陛下,殿下,戴礼言称有治疗太孙的方法。。。”
本来皇帝已经下令了,将戴礼关于昭狱,他们这些锦衣卫直接执行就可以了,根本不会理会戴礼说什么,但戴礼说能治疗皇长孙朱雄英,那他们就不能继续死板的关押戴礼了。
万一人家真的能治呢?
“我记得,这个戴礼不过二十岁吧。”老朱双眼微眯,这是为了救他的父亲,什么话都敢说出来了吗?
他刚要发怒,但忽然冷静了些许,朱元璋心中清楚乖孙的病是治不好的,天花病历朝历代都没有被攻克过,乖孙用不了多久就会走了,既然早晚都是个死,为什么不让这个戴礼试一试呢?
若是真的能治好呢?
哪怕,只有一线的希望。
朱元璋都决定准备试一试。
“也罢,让他进来吧。”
身旁的朱标目光望向了远方,心中带着一丝的期盼,不过也就是一丝而已,戴思恭这个老子都治不好雄英,戴礼这个儿子就能治好?
很快,戴礼被带了进来。
他面容清秀,二十出头的年龄从小学的就是医术,看起来格外青涩,根本没有任何名医的样子,朱元璋打量着他,道:“戴思恭都没有办法,你有办法?”
戴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心中对于朱元璋这位杀伐狠辣的地方感到不寒而栗,内心充斥着惶恐,但他想起父亲戴思恭还在昭狱内受苦,想起叶煊的话,只能壮着胆子道:“陛下,臣确实有办法。”
说罢,他就将药方拿了出来。
这药方就是叶煊交给他的药方,然后他整理了一下。
朱元璋接过看了看,朱标也凑了过来,不过两人对于医道一窍不通,也看不出来什么,于是朱元璋看着远处静候的锦衣卫,淡声道:“把太医院的太医,和这些时日全国各地前来京师的民间医者,全唤过来。”
不可能随随便便一个人说能治愈皇太孙,他就让其动手。
谁知道这个人心里是什么想法。
或许昨日自己将戴思恭下狱,这个戴礼怀恨在心,再加上年轻气盛,准备害死他的乖孙呢?
他小的时候连员外家的牛都敢杀了吃了,其他人也能有这个胆子。
天还未亮,春和宫远处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人,太医院目前剩余的太医都来了,还有大量的民间医者,昨日马皇后让部分太医回家,可太医院不可能所有太医都在昨日轮值,皇宫内依旧还有着不少的太医。
随着宫内的太医和诸多地方医者陆续到了,朱元璋让朱标将戴礼带来的医方拿出,交给众人手上,“看看吧,这是治疗天花病的药方,有没有用。”
朱元璋注视着这些医者。
闻言,众人面色微顿,天花病根本就是治不好的,哪里可能有治疗的药方?古往今来那么多医者圣手,穷尽一生都没有创造出解决方法了。
可这是皇帝的命令,他们只能被动接受,同时也心中感到好奇这药方到底写的什么。
太医院副院使王履,手捧药方,仔仔细细的查看,面带犹豫之色,“这。。。看起来似乎并不行。”
这句话并非是他说出来的,而是心中自语。
药方上面的内容中提到,需要使用柳树皮煮水,降低体温,然后喂淡盐水和米汤补充身体,又提到用煮沸的麻布蘸取淡盐水或白酒清洁脓疱,防止继发感染,还有涂抹蜂蜜或茶油,看起来很是奇怪,这些当中确实有的方法能治疗疾病,可对天花真的有用么?
良久后,王履给出自己的看法:“陛下,此法不行。”
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并不认为这药方能够治疗天花疾病,同时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这药方很显然是戴礼拿出的。
因为现在戴礼就跪在一旁呢,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再加上昨日戴思恭被关于昭狱,他很显然的看出来了是怎么一回事。
戴礼为了救其父亲,冲动之下提出了这种药方。
这种情况下他就更不能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