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华这才看向陈升:“陈大人年少有为,下官佩服!”
为了掩人耳目,萧彻换上了侍卫装,戴了面具。此时反倒成了最不起眼的那个。
因此曹仁华没注意到面具之下凶狠的眼神——从他看向温言川的第一眼起就没离开过。
陈升也没推脱:“事不宜迟,还请曹大人告知私盐一案的详细情况。”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位大人随我来。”
曹仁华引着二人来到议事堂,见萧彻也要跟进来,不悦道:“在外面等着!懂不懂规矩!”
温言川急忙护在萧彻身前:“他是我的贴身侍卫,无需防备。”
曹仁华立刻换了表情,笑眯眯的:“温大人既然这麽说了,自然没问题。”
落座後,曹仁华将提前准备好的两份案卷拿出来。先给主审官陈升,而後给温言川。
温言川擡手正要接,一只手抢先一步从曹仁华手中拿过案卷,放到他手上。
说“拿”有些委婉了,更像抢。
温言川看了眼旁边的萧彻,以为他是在报复曹仁华刚刚将他拦在外面的行径,并未放在心上。
曹仁华:“此案在下官看来已经是人赃俱获,证据确凿。只是与京官有牵扯,才没敢擅自结案。”
十五年前沈建山的冤案刚平反不久,朝野皆知。如此大案谁也不想在自己手上结案,万一出了披露,尹峰就是前车之鉴。
反正这个烫手山芋已经甩出去了,自己只需稳坐钓鱼台即可。有过算不到他头上,有功还能捞到点甜头。
曹仁华这麽想着,慢悠悠端起茶盏,借着喝茶的动作,撩起眼皮看向对面的温言川。
白衣胜雪,面如冠玉。他府上最美的小妾也不及其万一。
自以为隐蔽的目光皆落入萧彻眼里。若眼神能杀人,曹仁华此刻已经死了百次。
认真看完案卷,温言川擡起头:“有个问题想请教曹大人。”
曹仁华:“温大人请说。”
“查获的私盐是哪种盐?”
获取盐的途径并非单一一种,大致可分为海盐丶井盐丶池盐丶岩盐和土盐五种。其中前三种盐为大宗,获取方式分别为煮海水取盐丶日晒取盐丶井汲取盐。後两者只在个别地方存在。
曹仁华愣了下:“这个下官并未留意。”
陈升跟着问:“缴获的私盐现在何处?”
曹仁华:“已经充公了,在盐司。不过下官尚未允许售卖。”
温言川合上案卷站起身:“劳烦曹大人带我们过去。”
曹仁华看了眼天色:“天色已晚,两位大人舟车劳顿也累了,不如暂且歇下,明早下官再带两位大人前去。”
温言川与陈升对视一眼,点头:“也好。”
在郡守府吃过晚饭,下人引着温言川一行人去房间休息。
温言川在房间待了一会,听见有人敲门,走过去打开,门外站着曹仁华。
“曹大人有何贵干?”温言川站在门口,并未让他进来。
“倒也没旁的事,只是想问问温大人一切可还习惯?若有不习惯之处尽管同下官说,下官必定满足!”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曹仁华对他的态度过于热络了,温言川心里起了防备:“非常习惯。在下累了,曹大人若无旁的事便请回吧。”
说完便关上了门,挂上门闩。
“美人脾气都不好啊。”曹仁华嘴里嘀咕了句,转身离开,神情颇为遗憾——可远观不能亵玩,只能过过眼瘾咯。
刚离开院子没多远,一柄长剑突然横在脖子上。剑刃锋利,淬着寒光。
曹仁华吓得“哎呦!”一声,双腿发软,险些跪在地上。慢慢扭过头,认出此人是温言川的贴身侍卫:“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
萧彻摘下面具:“谁是狗奴才?”
曹仁华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又惊又恐,哆哆嗦嗦道:“王……王爷?!”
“我是狗奴才!我是狗奴才!我是狗奴才!”曹仁华连声道。生怕萧彻一个不小心将他的脑袋削了去。
“以後再用那麽恶心的眼神看温大人,本王就将你的眼睛挖出来!”萧彻手腕用力,曹仁华的脖子直接见了血。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感觉到疼的曹仁华两条腿直打哆嗦,“我不知道温大人是王爷的人,求王爷饶命!”
“看他一眼也不行!”
“是是是,都听王爷的!”
“本王的身份若有旁人知晓,小心你的脑袋!”
“王爷放心,绝不会泄露半个字!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萧彻收了剑:“滚!”
曹仁华屁滚尿流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