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丫鬟惊叫一声,瞠目结舌地看着李扶音,仿佛见鬼了一般,“这……这可是老夫人送你的生辰礼,你竟然……”
其余的丫鬟见状,亦是满脸不可思议。
毕竟,二小姐性子懦弱,胆小怕事,从不曾对任何人发脾气,对侯府老夫人更是小心翼翼,从不敢有一丝忤逆,如今不仅踹了夫人身边的亲信丫鬟锦绣,甚至还砸碎了平日里最宝贝的镯子……这怕不是鬼上身?
“姐姐醒了吗?母亲让我入宫前来看看你……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倩影款款步入了屋内。
“三小姐,你快给二小姐看看吧,她失心疯了!奴婢好端端伺候她,她不仅踹了奴婢一脚,还打碎了老夫人送的价值连城的镯子,划伤了奴婢的脸……”
锦绣一见到对方便开始告状,仿佛见到了救世主一般,满脸的委屈愤怒。
白惜月瞧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又看了一眼榻上的李扶音,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后秀丽的眉头一拧,冷声斥责道:“姐姐向来温柔细致,绝不会做这种事,定是你们伺候得不好,打翻了这些东西,还弄坏了姐姐的镯子,还不快将这里收拾干净速速退下,否则我便告诉母亲,让她来责罚你们!”
“三小姐……是奴婢的错,奴婢知错了。”
锦绣到底是府里的老人了,不算太蠢笨,纵然心中再委屈不忿,白惜月一个眼神过来,她也只能老实,不敢再多说什么。
毕竟如今这侯府,三小姐才是真正说得上话的嫡女。
待丫鬟们退下后,白惜月走到床边坐下,十分自然地将手指搭在了李扶音的腕上,温声道:“姐姐身子虚弱,该好好静养才是,今日是庆荣长公主出殡的日子,陛下亲自出宫相送,我等自然也要跟随,路程漫长,姐姐的身子只怕是吃不消……”
李扶音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张脸,仔细地观察了好一会儿。
终于,她将所有的记忆梳理完毕,掩下眸中翻涌的情绪,随后微微一笑,一把抓住了白惜月的手,语气坚定道:“不,庆荣长公主的丧仪,我一定要去,还望妹妹帮帮我。”
前世的今日,京中可是闹出了好大一场戏,前世她作为一缕幽魂只能坐在自己的棺椁上看白戏,什么都做不了,如今有手有脚能动弹,她岂能不掺和掺和?
白惜月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眼前之人会是这反应,心中虽然奇怪,却也只能道:“姐姐要我如何帮忙?”
“我身子虚弱,不比妹妹你会武功还会医术,一会儿去参加丧仪,还望妹妹你能在我体力不济时扶我一把,最好能与我寸步不离。”
李扶音说完,便起身开始更衣,丝毫没有理会白惜月疑惑的神情。
“妹妹今日梳的发髻不错,你帮我也梳一个吧,参加丧仪不宜梳妆,妆容就不必了。”
李扶音自生下来便从未给自己梳过头,也就能勉强给自己换身衣裳,她不想使唤外头的丫鬟,便理所当然地使唤起了白惜月。
毕竟……白惜月这个侯府的真千金早年流落在外浪迹江湖,可以说是什么都懂,什么都会,还在侯府里提倡人人平等,从不需要旁人伺候。
白惜月再次一愣,显然是没想到眼前之人会如此理所当然地使唤自己,毕竟在她的印象中,宋云清虽然被养在侯府十五年,但性子却极为谨慎胆小,沉闷无趣到甚至有些懦弱,因不得夫人喜爱,在府里对所有人都处处讨好,如今更是不敢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怠慢,生怕没了血缘关系被赶出侯府。
对于这样软弱无能的人,白惜月自是不屑当做对手,表面与她如亲姐妹般相处,倒也能在京中博个好名声。
因此,白惜月虽觉得有些不舒服,却也没想太多,直接上前替她梳起头来。
李扶音望着铜镜之中自己如今年轻的脸庞,饶有兴味地勾起了唇角。
没想到老天开眼,竟让她在死后重生到了永安侯府嫡女宋云清的身上,而这宋云清……可是未来大盛国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