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加莎提出这份请求时,在场的华国人们便笑了起来——被气笑的。
谁不知道英国女王的近侍无一例外都是英国皇室的心腹?季言秋如果真的想要加入骑士团,必定要加入英国国籍,并且要遵守骑士团的铁律,就连离开伦敦都需要得到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批准。
在前头季言秋明确表示过自己意愿的情况下还公开提出这样的请求,属实是有几分逼迫的意味在。
“这就是我一向不喜欢你们的原因。”陈云生双手环胸向后靠去,语气并不算好。
“但这也可以反映出我们对季先生的重视,不是吗?”阿加莎平静地回复道。
[维克多。雨果]在此时若有所思地开口,将局面的火势又扩大了几分:“说起来,钟塔侍从里有多少人从临时合同转成无限期合同的契机是升职?狄更斯,我记得你就是吧?”
忽然被提到名字的[狄更斯]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抹了一把额头上无形的汗,含糊不清地说道: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再说了,现在提起来也没意义不是吗?”
[简。奥斯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气音,并没有将头扭过去,只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屏幕上的画面。
【果不其然,季言秋没有丝毫犹豫的婉言拒绝了阿加莎的邀约。金发女郎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只是将一枚可以面见女王的骑士团徽章放在床头柜便款款离开,只留下东方人自己心烦。
病房中陷入一片静默,而打破这片静默的,则是突然在耳边响起的欢脱声音:“宣传官先生……”
“!!!”季言秋被吓得一个机灵,差点从病床上翻下去。他猛然回过头,对上了一颗漂浮在半空中的头颅。白发的俄罗斯青年顶着夸张的笑容,像颗气球一样还在晃来晃去,简直像在拍摄惊悚片。
【果戈里?你是怎么进来的?】季言秋在看清楚来的人是谁后,表情顿时无语起来,在白板上写完后便将这行字怼到了果戈里脸上。
漂浮的脑袋旁缓缓的升起两只手来,靠在耳朵旁边做出了有些别扭的投降手势。果戈里摆出了十分委屈的表情:“什么叫我是怎么进来的?我现在可也是可怜兮兮在钟塔侍从打工的一员啊——就不能是以正当的方式进来的吗?”
季言秋歪了歪脑袋:【探病?】
“不。”果戈里依旧是笑嘻嘻的样子,往前一探,伸出大半个身子来,仰着脖子展示上面缠满的绷带,“是受伤住院。”
东方人先是微微睁大眼睛,随即挑了挑眉,仔细观察对方包满了绷带的脖子,很快便发现了端倪。
【哪个护士包扎会绑蝴蝶结啊。】
被揭穿的果戈里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发表了一番谜语般的话后,雀跃地捻走了东方人放在床头柜上好好保存的花束。
作为交换,他在窗台上留下了一朵粉色的夹竹桃。
而粉夹竹桃的花语是——注意危险。】
小房间中,季言秋望着那朵娇嫩的粉色花朵,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果戈里向他传达出的信号。
怎么到了再也见不到之前也不多为自己解释一番呢?那双深棕色的眼睛中划过一抹无奈。
果戈里是他的孩子,虽说两个世界的他并不能相提并论,但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没有人会比父母更加了解他们孩子的性格。
严格意义上来讲,自己才是将果戈里拖进钟塔侍从大泥潭的罪魁祸首。好在,对方安然无恙地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话说回来,当初另一个自己与果戈里定下的承诺真的有兑现吗?
时隔多年,季言秋头一回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影院的座位上,已经成长成可靠青年的果戈里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表情难得有些严肃。费奥多尔半天听不到他说话,带着些困惑回过头去,正好听到了自家兄弟充满了哲学意味的问题:
“所以,爸爸愿意收养我到底是因为遇到了未来的我,还是受到了世界线的影响?”
是一个非常不“果戈里”的问题。此话一出,就连费奥多尔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在短暂的思索过后,他模仿着东方人的思维,代替对方给出了答案:“爸爸收养你,仅仅是因为他想吧。”
因为季言秋就是这么一个人,总是心软到认为自己需要拯救全世界。所以,果戈里不是一个被外因推着来到他面前的孩子,而是他亲自伸出了手。
【“……可以了季先生,请转过去吧。”
检查室中,伴随着伊丽莎白的这句话,被摆弄了整整两个小时的季言秋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伊丽莎白认真翻看着方才全套检查下来产生的数据,满意的点了点头。
“恢复速度不错,但体质这方面仍需要改善。没有意外的话,接下来只需要每天例行记录恢复进度就可以了。”
【那我可以出院了吗?】季言秋脸上简直写满了迫不及待四个字。
伊丽莎白哑然失笑,沐浴在对方期盼的目光中摇了摇头:“很抱歉,暂时不能。”
被主治医生驳回出院申请的东方人并不愿放弃,经过一番辩论之后,他终于成功的让伊丽莎白小姐松了口——前提条件是能找到一个可靠的保镖。
“……我觉得莎士比亚倒是挺合适。”
东方人瞬间便睁大了眼睛,差点没手一松将白板摔到地上去。他震惊了许久后才颤颤巍巍的在白板上写道:【莎士比亚先生?】
“正好,莎士比亚因为受伤所以拥有长达半个月的假期,在我面前成天晃悠晃悠看着就烦,还不如物尽其用。”伊丽莎白小姐继续坚定无比的说道。
季言秋深吸了一大口气才稳住自己的情绪,试图反驳:【莎士比亚先生也不见得会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