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浪刚一进门,就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数十上百名赌客挥汗如雨、激情下注,汇聚的声浪似乎能掀掉屋顶。
气氛炽热而疯狂。
来赌场的人,大多梦想着一把暴富,可惜最后几乎都血本无归。
“以曲老七的身家,不够资格上二楼豪赌,他应该就在一楼!”
蓝小楼作为地头蛇,对此地并不陌生,引着陈浪便在人群中搜寻起来。
不多时,他便指着一个人道:“找到了!”
就见西北角的一张赌桌上,一个胡子拉碴、披头散发的邋遢瘦汉正兴奋大吼,急不可耐的将桌上赌金拢到跟前:“哈哈哈,老子赢了!老子又赢了!”
他神态发癫、笑声狷狂,一看就是久未下桌,已经赌红了眼。
陈浪快步靠近,在其肩膀上轻轻一拍:“曲老七是吧?听说你跟韩大……”
韩大二字出口,仿佛点燃了一个火药桶。
曲老七身躯猛然剧颤!
他不待陈浪说完,整个人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般,竟是“砰”的一声窜上赌桌,然后借力朝二楼疯狂奔去!
陈浪满心错愕。
就听曲老七发疯似的狂吼声震动整个赌坊:“官老板!官老板!快点出来保护我,有人要在金鳞赌坊杀人啦!!!”
原本闹哄哄的赌局突然全部停下。
一道道身影从赌坊各处掠出,直奔陈浪二人所在,与此同时,二楼的一间房门突然被“砰”的拽开,从中走出一个光着膀子的中年大汉。
“他奶奶的喊魂呢!谁敢在我金鳞赌坊杀人,活得不耐烦了吗?!”
此人浓眉碧眼,胸口纹虎、双臂纹龙,嘴角处有一道白色的伤痕残留,甫一说话,便尽显桀骜张狂之态。
曲老七快步跑到他身边,指着陈浪二人便叫道:“官老板,就是他们!他们要杀我!在你金鳞赌坊的地盘上杀我!”
他满脸惊惧、浑身颤抖,竟不似作伪。
陈浪、蓝小楼对视一眼,都是莫名其妙。
“尊驾请了……”
陈浪是来找人,并不是来找事的。
是以面对这突发状况,他当即抬手抱拳,对官老板解释道:“在下只是想找曲老七了解一些事情而已,既不是来杀人的,也无意在贵赌坊闹事,还请官老板不要误会。”
话音刚落,曲老七便拽着官老板的胳膊大叫:“放屁!他提起韩大了,就是来杀我的,官老板你……”
“你闭嘴!”
官老板猛地抽回胳膊,一巴掌把曲老七后面的话给扇了回去。
他居高临下,见陈浪身陷重围而面不改色,眼神登时微微一凝:“这位少侠好胆识,敢问如何称呼?”
“在下陈浪。”
陈浪心中疑惑更甚,完全拿不准这两人的关系。
“原来是陈少侠当面,在下官易天,是这间金鳞赌坊的管事。”
官易天拱了拱手,笑道:“实话实说,官某信你不是来杀人的,一来少侠身上并无杀意,二来在这东平府,也不会有人敢到金鳞赌坊杀人,曲老七这家伙纯粹是被吓破了胆,草木皆兵罢了。”
此人说话虽然狂态尽显,底气十足。
却并非不分青红皂白之辈。
陈浪当即道:“官老板眼力过人,既如此,可否容下跟曲老七说几句话?”
“不行!”
官易天拒绝的毫不犹豫。
陈浪这下是真搞不懂了。
“不瞒少侠,官某其实也想一巴掌拍死这龟孙……”
官易天叹了口气,拽着被他扇了一巴掌,却丝毫不怒、反而满脸谄笑的曲老七:“但金鳞赌坊的规矩就是,只要筹码足够,什么都能赌!偏偏曲老七跟金鳞赌坊的这一轮赌局,还没有分出胜负!”
赌局?
陈浪愈发摸不着头脑:“这个赌局,不允许他跟人说话?”
“那倒不是。”
官易天摇了摇头:“这孙子出了五千两银子,赌他活不过一个月!”
此言一出,陈浪只是有些吃惊。
众赌客却是一片哗然。
“五千两?”
“曲老七发达了啊,竟然有这么多钱?”
一道道目光汇聚在曲老七身上。
他却是神色大变,盯着官易天吼道:“官老板你不讲信用,我们之间的赌局怎么能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