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明大抵是有些上头,缠着人不放,姜陟连推了几下都没推开,反而被他掐着腰又里里外外地啃了一遍,一双手更是直接顺着他衣服的下摆,摸上了他裸露的皮肤。
指尖触碰上去带来的凉意让姜陟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再次从这种令人发昏的甜腻感官之中清醒了过来,瞧见林微明这愈来愈危险的动作,到底是没忍住,狠狠地在他的舌头上咬了一口。
林微明的动作一顿,终于愿意从姜陟的嘴里退出来,鲜红的舌头在他已然变得红肿的嘴唇之间一闪而过,隐约还能看见一道渗着血的牙印。
“不是让你别咬人吗?”
这人倒好意思来质问,姜陟气得想打他,但又挣不出手来,只能试图用脑袋给他直接来上一个头槌。
可刚一动作,就被林微明看出了意图,一张脸忽地就退了开去,姜陟只能直直地砸进他的胸口,活像是他自己在投怀送抱地扑进了他的怀里似的。
林微明这下肯定是笑了一声的,因为姜陟清晰地听见了他胸腔的震动。
姜陟愈发恼羞,但实在拿这人没办法,索性只能用头在林微明的胸前又捶了一下。林微明像是觉不出疼一般,一双手只圈在他的腰上,任由他在他怀里蛄蛹。
他费了好大一番劲才从这人的桎梏里挣脱出来,转身就去看刚才脚步声传过来的方向。
然而夜风习习,树影幢幢,浓云之下比往日更加昏沉的月光中,哪里有什么人的影子。
林微明对他的那点抗拒继续视若无睹,又重新贴了上来,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人刚才已经进去了。”
姜陟有些狐疑地扭头看他,这人现在两颊潮红,一双眼睛里雾蒙蒙得似要滴出水来,呼吸都尚未平稳下来,怎么还能有心思注意周围?
明明他刚才可是一点注意力都分不出来。
他这个怀疑又带着点埋怨的眼神看得林微明的嘴角再次露出了点笑意,低头过来又突然在他的脸侧亲了一口。
“我刚才听到开门的声音了。”他解释说。
姜陟这会已经对他这种出其不意的亲近有了一点心理预期,不再像之前那样被吓得“大惊失色”,只不过还是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但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角落实在是过于狭小,他根本就躲不开。
他又瞪了林微明一眼,回过头的时候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道他就是懒得计较而已,也没再表现出来别扭,就让人这么黏黏糊糊地靠着。
其实这么感觉起来似乎也没觉着太奇怪。
这楼不知是新建仿古的还是旧日里留下的,都是木制的结构,样式十分古朴。一共三层,屋顶是传统的歇山顶,覆有一层深色的琉璃瓦,梁架上刻着精致细腻的龙凤花草,似乎和从前见过的那些亭台楼阁并没有什么差别。
他们躲藏的这个地方正好有一扇小窗,姜陟尝试着轻轻推了推,发现窗户从里面被封死了。
姜陟才大致地看了一下这楼的情况,就忽然听见正门方向传来了“吱呀”的开门声,小心翼翼地看过去,就见一个人提着个什么东西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借着黯淡的月华去看那个人的脸,却是一张没见过的陌生脸孔。他在道场的这一个月,什么学员工作人员的算是都见了个遍,但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人。
人不认识,但他身上的衣服却眼熟得很。
那是褚氏道场统一的道服,和他白日里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那人反身带上了门,就往刚才听到声响的方向走去,宽大的衣服在偶尔吹起的微风有些晃荡。
布料层叠翻转,姜陟看见了他衣角之上,有一块新鲜的血迹。
血迹处湿润殷红,一看就是刚刚才印上去的。
姜陟又偏过头,林微明也正好收回了目光,朝他看了过来,目光比之刚才微微有些凝重。
“怎么进去?”姜陟用口型问他。
林微明没有答话,只是再周围略略扫视了一圈,忽然就站直了身子,挤出那个角落,直接往正门的方向走去。
姜陟见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现了身,又面色如常,全无俱色,下意识地就紧张地去拽他的袖子:
“你干什么?小心有人。”
林微明脚下一顿,回过身来看了他一眼,目光下移又落在了他拉住自己的手上,眸色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闪过,他反手便覆了上去,并包裹着那只手缓缓握入掌心。
“没事,我刚才都看过了,除了那个人,这里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
正说话间,不知从何处吹来的一阵暖风,倏然吹开了今夜一直萦绕在月亮周围的那片浓云,如水的月色如天山冰雪融化而成的清澈溪流般倾泻而下,然后尽数洒落在了林微明的身上。
林微明大约是绽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可突然降临的月光晃了姜陟的眼,让他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切起来。
被风吹散的那团云雾好像是又落在了他的眼前,愈发显得林微明的身影模糊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