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书读的不多,最多只有小学的水平,所以他没有让母亲看采购单的其他数据,而是看总账。
曹桂芳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错愕的瞪大了眼睛:“怎……怎么回事?这个采购单上的总账怎么才……才三百五十六块四毛八分钱?”
按照她的预估。
再怎么也不可能只有三百多的。
因为之前村里面老人去世,去供销社采购物资的费用大部分都在七八百左右。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总账要真的只有三百多,而不是九百多的话,那公公丧事欠供销社的外债就只有她一家在还了,而刘大明、刘大军一分钱都没出。
一想到这,曹桂芳就气的不行,更没有想到供销社里面赊的账会有这么大的坑在里面。
她见汪得通就她刚才的问题避而不答,当下忍不住又气恼的追问了一句:“你赶紧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汪得通讪笑着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刘青松见状冷笑帮忙说出了答案:“还能怎么回事,因为爷爷丧事在供销社所采购的物资,本身就只有这么多钱,只不过妈你被瞒在了鼓里而已。”
“是不是?”刘青松说完,看向了汪得通。
“是。”汪得通不得不承认。
毕竟八二年的物价摆在这里,猪肉才八毛到一块儿一斤,便宜的芙蓉香烟才一块钱一条,这要是一场丧事在供销社采购的花销真的达到了八九百,那好多普通家庭都会承受不住的。
这其实也就是他为什么喜欢赊账做生意的原因,因为赊账了买的东西价格就会贵一些,有好些问题账单上就看不出来了。
“不对,这事情不对。”曹桂芳闻言却是越想越迷糊了:“当初刘大军、刘大明来五一供销社采购杂货烟酒等东西的时候,杨得志这个村长也陪在一旁。”
“按道理来说,他们两兄弟是不可能当着杨得志的面,把给我的账做的这样假,因为……”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青松给打断了:“妈,到现在您还看不出来吗?杨得志跟刘大军、刘大明就是一丘之貉,他们是联手一起在做假账。”
“要是我没有猜错,咱们村其他老人过世请杨得志管账当负责人,他只怕也有同样的操作。”
“是……是这样的吗?”曹桂芳错愕的看向了汪得通。
“是这样的。”汪得通讪笑确认。
而他这一确认,让曹桂芳豁然开朗,之前好多想不通的事情在一时间就全都想通了。
但她没有因此而感到开心,而是忍不住哭出了声:“我就说杨得志这个畜生在主持分公公家产的时候为什么那样不公平,原来他跟刘大军、刘大明是一伙的!”
“妈……”刘青松想出言安慰,但不知道怎么的,话到嘴边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之所以会这样,很显然是因为他知道母亲在父亲不在家的这段日子,为了撑起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根本就不是一两句能安慰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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