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便看见小姑娘粉扑扑的脸颊蹭着枕头,嫣粉的唇瓣一翕一动,嘟囔着想喝水。
宋青阑只好放下毛巾,又倒了杯温水,将床上的人扶起来,慢慢喂她喝水。
沈夷星只觉得口干舌燥,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宋青阑轻拍着她的後背,语气温和又无奈:“慢点喝,喝完我再去接。”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道很轻的敲门声,便见孙嫂端着醒酒汤进来。
孙嫂见宋青阑一直忙前忙後,轻声道:“少爷,您要不先休息吧?我在这里照顾夷星。”
宋青阑接过孙嫂递来的醒酒汤,语气很淡,注意力全在沈夷星身上:“不用,我来照顾她。”
“好。”
孙嫂心里满是惊讶,毕竟在宋宅这麽多年,她也算看着宋青阑长大,还是第一次见他对别人这麽有耐心。
喝下醒酒汤,沈夷星的胃总算舒服了些,她半靠着身後的抱枕,看着眼前的男人一会倒水,一会拿着热毛巾,耐性细致的给她擦手。
沈夷星歪着脑袋,乌黑澄澈的鹿眼安安静静注视着他,而後皱了皱眉头,迟疑道:“青阑哥哥?”
宋青阑坐在床边,用重新洗干净的热毛巾准备给她擦脸,闻言,他垂眸,缓缓勾唇:“嗯,是我。”
这姑娘总算清醒了。
沈夷星仔仔细细观察他许久,他一开口,她顿时小脸严肃,然後笃定的摇摇头:“不是。”
沈夷星认真道:“肯定是我在做梦。”
她一直都清楚,这一整年,宋青阑也在躲着她,刻意不见她,就连新年的压岁钱,也是托人给她的,他现在又怎麽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明明在跟同学聚会。
也不知道面前的小姑娘在想些什麽,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变红,眼眶里汇聚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隐隐有晶莹潮湿的泪光闪动。
宋青阑唇角的笑痕的一僵,心也跟着揪了一下,他的声音不自觉放低放缓,轻声哄:“夷星乖,就当是在做梦。”
沈夷星抿唇,吸了吸鼻子,愈发笃定,这一定是在做梦。
她乖乖坐好,微仰着小脑袋,任由梦中的宋青阑用热毛巾帮她擦脸,擦掉眼尾泛出的温热水光。
感觉到毛巾从她的眼尾移到脸颊,沈夷星慢慢睁开眼睛,此时,那张心心念念的脸就在她眼前,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只有在梦里,两人面对面的距离才能这麽近。
就在沈夷星睁开眼睛的一瞬,宋青阑的目光落在她瓷白清丽的面庞,两人的视线毫无预兆的相撞。
堪堪两秒,宋青阑唇角收紧,移开了视线,继续专注地帮她擦脸。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面前的女孩忽然伸手,不等他反应,双手轻轻捧住他的下巴,整个人倾身靠近,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认认真真观察着他。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两人的呼吸,气息,夹杂着淡淡酒精,浅浅交融在一起,宋青阑身体僵住,心跳蓦地漏了半拍,他甚至觉得,自己只要稍稍低头,鼻尖就能碰到女孩莹润白皙的鼻尖。
宋青阑垂眸,漆黑笔直的眼睫敛着漆黑剔透的瞳仁,情绪难测。
他不确定,这小孩凑这麽近,到底在看什麽。
沈夷星歪着脑袋,仔细看着宋青阑的五官眉眼,粉唇一张一合,自言自语:“嗯,和现实里的一模一样。”
说着,她开始上手,葱白微凉的指腹轻轻抚过男人微拧得眉宇,天生浓密的睫毛,高而挺拔的鼻梁,她的指尖一点一点慢慢移动,眉梢眼尾终于有了盈盈笑意,低声喃喃:“一样的眉眼,一样的鼻子。”
宋青阑挺括的脊背紧绷,感受着女孩指尖的移动,一动不动,只有棱瘠的喉结缓慢滑动了一下。
沈夷星的指尖继续往下,最後停在男人瘦削柔软的唇瓣,轻轻碰了一下,唇角弯起一抹笑痕,无比确定道:“还有一样的嘴巴。”
宋青阑薄唇紧抿成一道僵直的线,握着毛巾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骨骼清晰。
就在他的身体正欲後撤时,醉得不轻的女孩再次倾身靠前,两只柔白纤细的手搭在他肩上,樱桃似的粉唇轻轻吻在他瘦削微抿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