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齐老爷身上:“齐员外可有什么想说的?”
齐老爷紧抿着嘴,怒不可遏地看向自家儿子。
“父亲,请恕孩儿不孝。”
齐丛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声道:“回大人,绑架祝姑娘和偷搬功德庙泥像都是奉庞县令的命令行事,我父亲只是一时糊涂,请大人明察!”
他的声音响彻公堂,甚至传到外面百姓的耳朵里。
外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齐老爷不是一向最厌恶这些邪魔外道么?”
“想挣钱了吧,听说那功德庙每个月能赚上千两的香火钱呢。”
“可齐家不缺钱啊?”
“谁会嫌钱多啊,齐家可没有王家有钱。”
“你们怎么听话只听一半,齐公子分明说的是奉庞县令之命,我看齐家父子肯定是被逼的。”
“……”
“胡言乱语!”
堂下的庞县令立刻跳了出来,像一只被踩了脚的公鸡:“钦差大人,这齐家父子信口雌黄。那祝氏是在齐家找到的,什么功德庙泥像也是在齐家找到的,在下从未听说过这些。只凭他们三言两语便想将脏水泼到下官身上,实在没这个道理啊!”
祝明鸢适时转头看他,似乎要开口说话。
“这祝氏对下官更是心存歹意,蛊惑他人纵火烧庄,她的话也不能相信!”庞县令紧忙开口拦截。
此时他背后狂冒冷汗,气喘吁吁地紧盯谢长渊,希望他相信自己的话。
谢长渊面色不变,微微点头问:“既然如此,你可见过这些?”
他招了招手,松青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出来,上面是三盏莲花形状的功德灯,每一盏都刻着庞县令的名字——庞海。
松青将灯推到他眼前:“庞县令应该认得自己名字吧?”
如此铁证如山,再无辩驳之地。
庞县令面如死灰,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看来庞县令是认了。”谢长渊有些好奇地问,“本官还有一事好奇,当初功德庙是本官下令拆除的,泥像也早就销毁了,你是从哪找到这尊泥像的?”
可庞县令仍然嘴硬坚持:“真的不是我,是齐家主谋……”
齐丛安立刻看向他父亲,痛心疾首地道:“父亲,您真的要为他遮掩到底吗?”
“这事……”
齐老爷脸色难看,他何曾如此丢脸,但眼看庞县令倒台,绝不能让齐家陪他一起。
他冷着脸走出一步:“当初的盘县县令建造的功德庙名声甚广,有许多莱阳县民慕名前去,全都被坑害了。盘县县令为了不节外生枝,主动交好庞县令,给这狗官塞了许多银钱平事。在盘县出事之后……”
功德庙的恶劣行径一一浮现,可如今害人泥像在齐家,齐老爷忽觉剩下的话难以启齿。
祝明鸢点头恍然道:“如此说来,当初庞县令就看上了功德庙的缺德钱。等盘县县令一倒,迫不及待地去保下那害人的泥像。”
她冷笑着走到庞县令身前道:“可惜你没那个命,这泥像晦气得很,县令大人你——死定了。”
庞县令浑身一抖,暴怒地看向祝明鸢,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很是瘆人。
他声音从牙缝里挤出:“祝明鸢……”
“好了。”
谢长渊冷声宣告:“按律法,建造淫祠者主犯杖一百、流放三千里,从犯杖八十。”
闻言祝明鸢悄悄挑眉,庞县令流放三千里是必死无疑的,而八十杖也足以要了齐老爷这条老命。
这与死刑无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