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说纪徊条件太好了,任何事情都不必亲自下场。他游戏人间,从不用情,但或许,某个电光火石的瞬间,铺天盖地的虚情假意里也曾闪过一丝真心。
难怪莎士比亚说,天底下再没有比爱情的责罚更痛苦的,也没有比服侍它更快乐的事。
而他,她们,都迷恋责罚。
“你这种上流社会的猫抓老鼠的游戏,我不想再参与下去。”
“我真没想到,连我结婚,无形之中竟然也在配合你肆虐我,调动你的感官刺激。”宁绯将手抽出来,“你真是个畜生啊。”
纪徊怒极反笑,“看人真准。”
不远处,因努斯也在另一辆车中等待着接宁绯,他其实到了有一会,但是不敢打断二人的交流,如今见气氛不对,上前主动道,“夫人,今天开会累了,我先送您回去。”
他替纪徊送,总比等下宁绯拒绝纪徊要好吧,省得纪徊没面子。
宁绯感觉得出来因努斯在打圆场,嗯了一声,纪徊这才松手。
坐上车,纪徊站在车外,宁绯缓慢升起车窗,蓦地朝着窗外的纪徊勾了勾唇。
纪徊喉结上下动了动,转身对助理道,“……去一趟戚家。”
而车内,因努斯开着车子,后排闭目养神的宁绯主动道,“因努斯,你了解纪徊吗?”
因努斯从后视镜看她,“夫人有话可以直说。”
“他把你从国外的皇家调过来,是为了在我身边安插眼线吗?”
因努斯乐了,“夫人,之前确实是这样,不过你开价比他更高,我现在是你身边的人了。”
宁绯咧嘴,“你倒是实诚。”
“那没办法,受人之命忠人之事。”因努斯打转方向盘,“夫人是有事拜托我做?”
“嗯。纪徊过去一年里和戚小姐有联系吗?”
居然主动提起戚小姐,因努斯皱皱眉,“好像……没有。”
“她什么时候回国的?”
因努斯认真思索了一会,“我听他们说,先前她主动回国找纪总,大家还笑着说是未婚妻来宣誓主权来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出国了,然后这几日,你也看见了,她又突然回来了。”
宁绯本还在闭目养神,此刻突然睁开眼睛,她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戚小姐每次突然杀回国,都是因为我?”
因努斯沉思片刻,“你这么一说也是,好像每次……您和纪徊有联系了以后,戚小姐就按耐不住回来了。”
“她上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你方便查一下吗?”
“这有什么可查的。”因努斯随便就报了个日期出来,“我记得呢,因为纪总也好像查过。”
听见日期,宁绯表情忽然一变。
恰好是妈妈的病情突然恶化的前几天……
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她用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各种念头,顺便提醒自己不要用这样恶意去揣测别人,可是那个念头跟毒似的已经慢慢渗进她的大脑。
宁绯喃喃着,“明天帮我请个假,我要去一趟……妈妈之前一直养病的医院。”
这天夜里,宁绯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去世的母亲,拉着自己的手说,绯绯啊,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见到你和纪徊修成正果。
妈妈还说纪徊是她见过最温柔的男的,宁绯在梦里哭,还要在梦里骂。
纪徊是这个世界上最畜生最恶心最会演戏的男人。
纪徊没有良心,纪徊只会骗人,纪徊……
宁绯梦醒,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起床看了一眼时间,居然快接近中午。
今天不去公司,去医院。
她穿了一身便服,便打车去了一家私立医院,那医院地址在郊区,占地面积很大,拥有相当发达先进的医疗资源,同时看病价格极高——就像是专门为生病的有钱人所创建的高级私人医院。
宁绯带上了母亲之前的病历档案,在住院部到处打听,引起了里面人的怀疑,就在大家用警惕的眼神看着这个来询问病人隐私的外来之客时,有人站在她背后突然出声——
“让她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