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摇头道:
“不好说,听珍大嫂子说,这阵子正在给蓉哥儿议亲。珍大哥哥打着这个幌子整天不着家。”
王熙凤一下想起来这人了,不禁脸上带出了笑容:
“营缮郎秦业秦大人家的?”
贾琏昨儿没听王熙凤提起,便问;
“梦里也有她?”
王熙凤点头。
虽说前世她跟秦氏好过,但也就几年的光景,人一死,时间久了,这感情便淡了。
她只说:
“唉,珍大嫂子也是躲懒,秦氏一进门就把事都交给她。我当着这边的家,她当着那边的家,都是鞠躬尽瘁,便惺惺相惜。那会我跟她颇为要好。只是她命不好,死得早。连孩子都没留一个。”
贾琏倒也不觉得奇怪,只坏笑道:
“蓉哥儿荤素不忌,以往在外面玩,那楼子里的人说他银样镴枪头,就适合当下面那个!有孩子就奇怪了!只是她怎么死了?听说也是个美人儿。”
王熙凤凤目一瞪:
“哼!那人家怎么说的二爷?”
贾琏这才反应过来说漏嘴,赶紧便把自己耳朵送到了王熙凤跟前,甜言蜜语张嘴就来,哄半天把王熙凤哄得回心转意。
王熙凤才把秦可卿大概说了一下:
“秦氏着实是个美人儿,那会府里也颇有些流言,说她跟珍大哥哥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至于有没有的,我也不知道。依我说,女人但凡好看两分,便总有那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在外面脏水污水张嘴就来。总之秦氏身受其害,后来病入膏肓,去得很快。”
贾琏只感叹一句:
“珍大哥哥倒也不至于对儿媳妇下手吧。由此可见,身子好,秉性坚韧,才是第一。”
王熙凤冷笑:
“二爷的第一是修身养性,少跟他们往来。保不齐便是那银样镴枪头染了什么脏东西回来,传给秦氏,不然,哪怕是绝症也有个说头,偏说是什么忧思郁郁。这女儿家要是得了病,又没法说,除了等死还能如何。你要是敢在外面染了什么回来,我就敢把二爷切巴切巴当盘菜!”
贾琏知道这话一接,又能让王熙凤把火油烧他身上再烧一回。
只笑嘻嘻赶紧换了话题。
两口子黏糊了一会,便还是收拾齐整一块去了邢夫人处。
虽说贾母免了请安,但并没有免了大家过去陪着说话,这会早点也用过了,想必贾母已经醒了,他们便该过去尽孝。
邢夫人看他们俩一起过去,只皮笑肉不笑的让人给上茶水。说贾赦身子不爽利,一会再去。便转身进屋去换衣裳,才在这便宜儿子跟便宜儿媳的陪伴下过贾母处。
还是老一套的行礼见安。
贾琏只稍坐了一会便托词离去,迎春几个小孩子是正常作息,这会已经被嬷嬷们带走去暖阁读书玩儿。
独留王熙凤对着上面三座大山。
贾母像是没听过王熙凤那番关于贾敏的话一般,只关心一下大家,就斜靠着加了好几个靠枕的香妃塌让儿媳妇孙媳妇说话哄她开心。
邢夫人往往说不到点子上,而王夫人则跟锯了嘴的葫芦一般,整个屋里就剩王熙凤一个人撑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