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教授肯定行的。”
那才赢了钱的下家笃定道。
刘海俐一摸牌,挑起眉尾终于得意轻笑:“必须行,也不看是谁的儿子。”
听到这话,牌桌上自然又是一番恭维。
牌桌上给牌友们下了包票,说祁钊三十岁上杰青,四十岁评院士的刘海俐却绝没有想到。
半小时后。
她就在自己的客厅里见到了自己很“上进”的儿子。
祁钊坐在沙发上,坐姿依然板正笔直。他这么多年一向是这个姿势,看书,看文献,做实验。
很多身高超过一米八五的人都有驼背问题。
祁钊却没有。
他从来都是那么挺拔舒展,不管是往那儿一站还是一坐,都能让人第一眼看见。
刘海俐也对儿子这个姿势非常熟悉,因为从小到大,往往她一推开门,祁钊绝对就是以这个姿势坐在自己的书桌前,非常省心,不用她多说一句。
但今天,祁钊仍然是这个姿势,却并没有出现在书桌,或者实验室。
他仅仅是在看电视而已。
刘海俐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祁钊,你今天不上班?”
祁钊很淡定的回过头来,看了母亲一眼:“你忘了,我说了我辞职。”
刘海俐呼吸一滞:“你说什么气话!”
“不是气话。”
祁钊继续看着眼前的电视剧。
电视剧里。
男女主正在吵架。
吵得撕心裂肺。
女主角哭了,男主角于是再也吵不下去,心疼地抱住女主角。
祁钊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中女主角哭泣的脸,抿了下唇,垂着眼:“你不是一直觉得我不孝顺,对不起你?以后我不上班了,住过来。”
“……”
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啪——
刘海俐关掉电视机。
世界安静下来,同时刘海俐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祁钊说:“没有。”
刘海俐气得眼前阵阵发黑。
上回在学校办公室,祁钊告诉她要辞职,她以为祁钊是说气话。因为她再了解祁钊不过,对祁钊来说,没什么比搞他的科研更重要。
当天她生气地回了家。
后来又过了两天。
她发现什么事儿都没有,便以为这件事过去了,依然张罗着给祁钊找对象。
结果祁钊今天就出现在了她眼前,还是在上班时间。
刘海俐有些无法忍受。
尤其是她刚刚才了解到,最近正是杰青评选的关键时机,少一天是一天。
万一真耽误了正事儿怎么办?
可她正气着,转念又想,耽误了工作,谁能比祁钊自己更急?
祁钊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护着那个小狐狸精罢了。
想到这里,刘海俐不无嘲讽地看着沙发上坐着的祁钊,冷着脸想,行,你为了一个外人都跟你妈作对了。
那就作对吧。
看谁最后着急。
刘海俐这么想着,扭头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并不认为祁钊真的辞职了。
这份工作对祁钊的重要性这世界上没人比刘海俐这个当妈的更了解。
一个从两岁开始就能为了做数学不吃饭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