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更改课题可以避免每天在实验室门口见到母亲。
那么祁钊将举双手赞同。
更何况,每一次母亲都会说:“我是你妈,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于是,在这套逻辑下,他接受了更多。
以爱为名义。
祁钊一直认为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毕竟在这套逻辑下,他健康生存至生命的第二十九年,马上就要迈入第三十年。
而在这漫长的时间中。
不可否认的是,除了浪费时间以外,这种爱时不时让他感到痛苦与窒息。
不是没有过抑郁,失落的情绪。
偶尔站在高楼上向下眺望时,望着楼下川流不息,蚂蚁一样黑压压的人群,时不时地,也会有难以抑制的焦躁情绪出现。
但从结果上来说,他能够克服所有困境。
二十九年间完成了自己规划好的大部分课题就是证据。
于是开始对此习以为常,并认为爱可能就是这种东西。
浪费时间。
带来过敏。
直到今天。
他站在客厅,看着岑康宁手中的餐盘。
忽然间,祁钊的脑海中涌现出一个也许足以颠覆他人生二十九年过往所有的观点。
—
“我用你的橄榄油煎了三文鱼,但第一次弄,火候可能把控的不太好。”
饭桌上,岑康宁吐了吐舌头,不太好意思地说。
他自然没有告诉祁钊,其实他足足煎坏了三块儿。第一块儿的时候他担心在卫生间的祁钊,火候太过,肉糊了,锅底接触的那一面变得黑漆漆一片,遂扔掉。
第二块儿的时候他有尝试过集中注意力。
可因为太怕煎过头,反而搞得不太熟。
至于第三块儿,纯粹是岑康宁乱用铲子,出锅的时候把鱼肉弄得乱七八糟,实在没有卖相。
考虑到祁钊今天惨兮兮的经历。
岑康宁想,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吃这个吧?
这才有了第四块儿,眼前这片堪称完美的香煎三文鱼。
“不会,谢谢。”
祁钊道。
说罢他提起筷子,轻轻戳在鱼肉上,夹起一块儿鱼肉,放入口中。而随着他的动作,岑康宁心中不由得泛起紧张的情绪。
“怎么样?味道还合适吗?”
他期待地问。
其实关于味道,岑康宁心里不太有底气。
虽然据他观察,平时祁钊就是简单放一点盐跟黑胡椒调味,不存在什么技术含量。
不过,万一配比有独门秘籍呢?
是以岑康宁撒盐的时候相当谨慎,就怕一个手抖把这玩意搞咸了。
幸好,祁教授在缓慢品鉴完鱼肉后。
给出了一个相当高的评价:
“不会,非常完美。”
岑康宁:“真的?”
祁钊点头,认真道:“真的。”
岑康宁:“嗯,还好吧,其实也不是特别难,就一般般,你这么夸我的话我也不会特别高兴。”
有些人嘴上说着一般般,不会高兴。
实际上猫尾巴翘的老高。
一边翘尾巴,一边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桌上的另一种食物,期待:“那这个西蓝花呢?它怎么样?”
祁钊:“首先,它是西兰苔。”
岑康宁:“不都长得一个样!”
“西兰苔含有更多的蛋白质跟花青素。其次——”祁钊顿了顿,看向岑康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