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他凭什么。
总而言之懊恼与后悔猛烈地袭来,夹杂着混乱的思绪,让岑康宁感到头疼不已。
但正在岑康宁终于不堪重负将要第二十四次道歉前,祁钊缓缓开了口。
那是一个疑问句。
“你认为我这样做是在冒犯你吗?”
岑康宁:“怎么会!”
他很急切地坐直了身体,因为着急反驳,眼睛都有些泛红:“我感谢你还来不及,但就是,就是……”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岑康宁懊恼地垂下脑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小声道:“我可能就是,从小到大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我很担心因为我的事情,给你造成了麻烦。”
脏掉的衬衫也好。
被耽误的工作也罢。
这些小事像针扎一样反复折磨着岑康宁。
因为岑康宁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能够拿出来报答祁钊的。
他想要赔祁钊一件衬衫,但买衬衫的钱其实是祁钊给他的;又想要请祁钊吃一顿饭,可转念想到对祁钊来说跟他吃饭恐怕也是浪费时间。
岑康宁这时才发觉自己能够提供给祁钊的实在太少了。
除了一个假老婆的身份。
他真的有用吗?
岑康宁不由得这样想。
因此认为自己所能做到的最有用的事,就是让祁钊不要管他。最好帮他叫完救护车以后,立刻回房间继续办公,或者休息。
可如果祁钊真的这么做了……
岑康宁不由地回想起不久前的痛苦记忆,那种快要被食物塞爆的窒息感再度袭来。
冷汗不由分说地冒了出来。
他颤抖着唇,实在说不出请不要管我这样违背本心的话语。
“不会麻烦,只是举手之劳。”
祁钊语速飞快道。
他的语气也相当轻描淡写,就仿佛丢掉的那件衬衫只要九十九,后续的打扫清洁也完全没有亲自动手。
但事实上,岑康宁知道这些事有多么麻烦。
“对不起。”
他今晚第二十四次说。
祁钊于是蹙起眉心,想要让他不要再提。
但岑康宁这回很坚持,又说第二十五次:“对不起,其实我是为上周的事情道歉。那时候我们应该产生了一点儿误会,我该解释的,但那时候我只顾得上生气。”
“你真的在生气。”
祁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异样,他不解:“为什么?”
岑康宁抬头,看着祁钊的眼睛,声音很柔和,不带哪怕一丁点儿多余的情绪:“因为觉得你误会了我跟魏书训的关系,我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祁钊:“……”
“后来我就跟你冷战,结果看到你买新床,以为你还是不信任我,我就更生气了。”
岑康宁自顾自叙述着,没顾得上看祁钊忽然讳莫如深的表情,因此也无法揣测祁钊此时的想法。
他只是想把话都说清楚,仅此而已。
“但后来我发现这张床好像是可以自动分开又合上的,我觉得我可能有点误会了,是吗?”
岑康宁很小心翼翼地问。
其实很担心祁钊说不是。
岑康宁内心希望的确是误会而已。
幸好祁钊向来是有话直说,所以很快告诉他:“是误会,我没有不信任你。”
岑康宁松了口气。
结果祁钊又道:“因为我看了卧室的监控,知道我晚上偶尔会打扰到你。”
岑康宁:“……”
等等?
他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