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结合老板说的话,便不难猜了。
“是啊。”老板长叹一声,“一斤盐一百文钱,谁吃得起啊。”
官盐一斤二十文,竟高了足足五倍!
温言川:“盐司呢?竟放任如此,毫无作为吗?”
老板满是嘲讽地轻哼了声:“从官府到盐司都和青云帮一个鼻孔出气,管什麽管?都是一群杂碎!”
一般来说,为了牟利,私盐价格都会比官盐价低。如今贩卖私盐者一手遮天,为一己私利肆意提高盐价,罔顾百姓死活!
温言川将筷子拍在桌子上,眼含怒意:“青云帮非除不可!”
待天色暗下来,温言川和萧彻去了金阙坊。想要摸清青云帮的底细,只能先打进内部,游离在各方势力之外是不行的。相比之下,金阙坊无疑是最佳选择。
一进去便被眼前的奢靡迷了眼。温言川不禁感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普通百姓为吃盐犯愁,这些人却在此处一掷千金。
萧彻:“纨绔子弟是不会理会这些的。”
温言川无声笑了下,擡眸看向萧彻:“想要引人注目,要麽输到底,要麽赢到底。你想输还是想赢?”
萧彻:“当然是想赢了。”
“但我不会。”
“无妨,包在我身上。就玩最简单的摇骰子。”
摇骰子比大小,骰盅里三颗骰子,参与赌局的双方各摇一次,点数大的赢,点数相同则平局,重新比过。
萧彻每次摇出的点数就没下过十七点,十几轮下来,在场的人都看出这是个行家,纷纷不与他堵了——必输的局赌什麽,除非脑子有病。
萧彻站起身,将温言川按到椅子上:“你来。”
温言川如坐针毡:“我不会。”
“来赌坊光看不玩多可惜。”萧彻将骰盅塞到温言川手里,“我赢这麽多就是拿来给你输的。尽兴就好。”
温言川看了眼面前堆成山包的碎银铜板,压力登时小了很多:“你们谁跟我赌。”
一名身材肥硕的人挤到赌桌前:“我来!”
温言川挺直脊背,双手抱着骰,非常认真地摇啊摇丶摇啊摇,然後非常认真摇出了个四点。
温言川:“…………”
周围顿时哄笑出声:
“我用脚的摇都比这大。”
“还以为也是个行家,没想到一窍不通啊。”
“确定了,骰子没问题。”
温言川摇骰子没有技巧,全看运气。不过这也不怪他,来这里玩的多少有些真本事。温言川小白一个,可不是只有输的份。
萧彻赢来的碎银铜板很快让他败的差不多了。
“不玩了,摇的手都酸了。”见差不多了,温言川放下投盅,“我们回去吧。”
他们初来乍到,若是赢得盆满钵满,难免会招来不必要的灾祸。如此刚好,哪儿来回哪儿。
从金阙坊出来,温言川:“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引人注目。”
萧彻轻笑道:“你这张脸就够引人注目的了。”
温言川不服气:“彼此彼此好吧。”
翌日晚上,两人又去了金阙坊。还是一样的路数,萧彻负责赢,温言川负责输。
两人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出挑,再加上刻意为之,很快就在金阙坊里出了名。
而且和其他人相比,温言川和萧彻身上不见丝毫铜臭之气,对金钱的追逐也不似旁人那般趋之若鹜。明显不是为赌而赌。
出了金阙坊的大门,温言川自己夸自己:“我今日赢了五局,进步神速呀。”
走出没两步,迎面被一位黑衣男子拦住:“我家主人请二位公子一叙。”
萧彻:“你家主人是?”
黑衣男子:“自然是这金阙坊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