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昭哄人的本事当真是炉火纯青。”萧彻笑了声,随即话锋一转,“别以为鬼混的事就这麽算了。”
嘴上不以为意,实则却入了心——人无完人,扬长避短。
倒是第一次有人同他说这话。
温言川不服气地小声嘀咕:“这不是没彻夜不归麽,小气鬼。”
萧彻装听不见,言行不一的将此事揭了过去。
回到府,萧彻驾轻就熟地随温言川去了他的房间。
走到桌边,注意到盘子里剥好的栗子,温言川愣了下:“你剥的?”
萧彻没吭声,丢给温言川一个“知道还问”的眼神。
温言川脑子里不禁浮现出萧彻坐在桌前耐心细致剥栗子的情景。捏起一颗放进嘴里,比蜜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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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方文秀急匆匆回到客栈,推门进去,与他同住的青衫男子头也不擡地打招呼:“回来了。”
说完继续孜读手中的书卷。
为了节省开支,大家都会选择与他人同住,共摊房钱。
方文秀坐到青衫男子对面,神情激动:“我今日见到温大人了!”
青衫男子不以为意:“哪个温大人?”
“就是十七岁高中状元,被先帝封为辅政大臣的温大人!他去年因公在我家借宿过一晚,今日偶然遇见,便一起用了顿饭,聊了聊会试的事。”
青衫男子终于肯放下手里的书,极为艳羡道:“行啊你,如此大的人物竟让你傍上了!可问出什麽了?”
“圣上已决心整肃科举,温大人正在与朝中的门阀世家争夺主考官的位置,後日早朝投匦而定。”
青衫男子闻言登时有些泄气:“能赢吗?”
“志在人为!你我皆为寒门,应助温大人一臂之力!”
“你都说了我们是寒门,能怎麽办?”青衫男子不自信道。
“我有一计……”方文秀凑过去,压低声音道。
青衫男子的表情由颓转晴:“事不宜迟,你我现在就行动!”
方文秀和青衫男子离开房间,敲开旁边的门,说了什麽後对方毫不犹豫跟随。
这一夜,寒门学子彻夜未眠。如水滴般一滴一滴汇聚到一起,形成了蓄满希望的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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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日早朝,投匦开始。
两个小太监擡上来一张桌子,桌上是投匦用的木箱,木箱旁边放着许多空木签和笔砚。桌子旁立着一块木板,糊上纸以便统计。
待一切准备就绪,李随安:“一个一个上前投,只需写姓氏,偷窥者按大不敬罪处置。从西南王开始。”
萧彻走上前去,干脆利落在木签上写了个“温”字,毫不犹豫投进了箱子。
朝臣们排着队,中间相隔一步距离,鱼贯走到木箱前,写着姓氏的木签一根接一根落入箱子里。
温言川和许承恩作为争夺者,自然是不参与投匦的。
许承恩双手交在身前:“不知温大人有几分把握能赢过老夫?”
许承恩长了庞景两岁,今年已五十又四。仍旧身体康健,丝毫不见老态龙钟之态。当真是祸害遗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