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处置玉见尘?”许姬问。
“杀了,活剥又或者是砍掉其四肢作为人彘?”凌晏和似乎是笑了,声音从面具中传出有些闷,“姨娘想怎么处置?”
许姬眉头皱得更深。
凌晏和嫌少和她谈论如何处置一个人,对方不是个爱和人商量的性子,一般都是做了之后她才知晓。
“不如将他挂在城墙口任由每个魔修切去他身上的一片皮肉直到只剩白骨,也算平息魔族百年的耻辱,如何?”许姬试探地问。
那青面獠牙面具转了一下,正对着许姬,上面沾着喷溅出来的鲜血,看着有些瘆人。
许姬就直面那骇人的面具,眼神坚定真切真的在为凌晏和考虑。
“还是姨娘体贴,此事就按你说的办。”
凌晏和的语调又回归成往日懒散的模样,听着似乎对许姬的想法并没有什么意见。
待人走后,许姬眉头几乎都要拧在一切,眼眸中带了些杀意。
玉见尘不能留。
“万毒圣手找到了吗?”
凌晏和将面具摘下随意地放在了桌案上,他沉眸看向面前的刁翁烈问道。
闻言,刁翁烈单膝跪在地上,一幅负荆请罪的模样:“是属下办事不利未能将万毒圣手带回,只带来了对方的亲笔书信。”
说着刁翁烈双手奉上那淡薄的信封。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来往极寒之地已是不易,能带回一封书信便是好的预兆。
凌晏和将书信那到手中,拆开便看到了信纸上简单的几字。
——在下只为魔尊效命。
“倒是个有骨气的。”凌晏和将书信扔到火盆里,从桌案上取出一个印章直接扔给了刁翁烈,“将此物给他看,他自会跟你回来。”
手上一沉,刁翁烈抬眼看去,整个人骤然僵住,他倏然抬眸看向凌晏和,对方站着那双黑眸深沉得令人看不透看不清。
一双熟悉的眼眸。
刁翁烈将印章揣在怀里不敢耽误立刻领命。
“属下定将万毒圣手带回,不负少主期望!”
待所有人走后,凌晏和才褪去一切伪装,眼眸中的杀意愈演愈烈。
他将冰冷的白玉镯子拿出来举到眼前仔细看着,裂痕遍布纵使勉强用灵力粘好也是一个劣等的废物。
凌晏和推开暗室的门,将这残次的镯子扔进狭小的空间内。
镯子摇晃着碰撞着像是不愿意接受抛弃般奋力弹起,但也不过是在原地跳舞,最后沦为平静地接受,和那早就落尘的玄铁剑隐匿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厚重的石门重重地关上。
一只小巧的鸟雀也在此刻急匆匆地飞来,凌晏和抬眸看向那纸扎成的传信鸟,他伸出手。鸟雀缓缓落下在触碰到他的手心时化作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上面大气锋利的字体逐渐浮现。
“我已寻得共生蛊的解法,若有需要可来南疆。”
落款是个单字“叶”。
锋利的细线骤然将纸张绞成齑粉,从凌晏和的指缝中滑落。
凌晏和骤然握紧的手,指甲划破皮肤嵌如皮肉,鲜血沾满了掌心顺着指缝滴落。
“啪嗒——”
血珠滴落在地上,决绝残酷地碎成几瓣飞溅出去。
凌晏和望着地上的刺目的血色,幽黑的眼眸中杀意翻腾,理智和感情在他脑中缠斗叫嚣,逼着他做出选择。
只要他不说,叶朝颜就不会知道林清寒已经回来,林清寒就不会知道共生蛊可解。
那他们之间就还有唯一的世间仅有无可替代的连接。
甚至为了以绝后患,他可以杀了叶朝颜。
从此他们血肉相连灵魂相连,密不可分无人可分。
无论林清寒属于谁,他们都拥有独一的,紧密的,不可分割的关系。
凌晏和的唇角勾了一下。
可下一瞬,那上扬的嘴角压了下来,握紧的手也脱力般地垂落,血珠随着动作溅在地上。
凌晏和闭上眼,遮住汹涌着的恶念和占有。
凌晏和的睫毛和垂落在身侧的手一样不可察觉地颤着,他如同扔掉白玉镯子时那般想:
林清寒不喜欢。
要还他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