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潮湿压抑,潮气中还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像是有人提前打扫过一样。
林清寒看向眼前被铁链禁锢住的人,一时间难以将其和四海堂意气风发的堂主放在一起。
齐泊沧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缓缓抬头,狭长上挑的眼睛此刻没有什么情绪,衬得人极为冷硬:“要杀要剐随你。”
许是没进过水,齐泊沧的声音有些沙哑,还透露出些虚弱来。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面前的人,左右不过是又来审讯的人,虽样貌出众但其目的太过明显,他对人也没什么心思。
“我可以带你出去。”
清润的声音落下,齐泊沧却没有丝毫解放的喜悦,反而冷哼一声。
“你们戒律堂花样还真是繁杂,酷刑不行便怀柔政策。”齐泊沧讥讽道。
林清寒却是轻笑一声:“戒律堂?”
话落,一块令牌被扔到齐泊沧面前。
令牌由白玉所做,通体莹白散发着微弱的柔光,上面刻着个“玉”旁边还有灵霄门独有的印章。
齐泊沧倏地抬眸看他:“你是玉见尘?”
林清寒颔首。
“齐舟砚让你来的。”齐泊沧冷下脸看向林清寒,“他让你杀了我。”
林清寒挑眉:“你倒是清楚。”
“他那人最是正直,我杀了齐良骏他自然是要我偿命。”齐泊沧冷笑。
“他让我杀你是真,但我是自愿前来。”
齐泊沧半眯着眼看他,并没信他的话。
林清寒没理,抬头扫了一眼这间牢房,目光落到拴在齐泊沧脖颈处的铁圈上,微微挑眉:“你甘愿待在这狭小的牢房内?”
“不是你们抓我进来的?”齐泊沧面色沉了下来。
林清寒点点头:“确实如此。”
闻言齐泊沧的脸色更难看了。
忽地,面前的人靠近了些,齐泊沧蹙眉,下一瞬修长的指尖伸到了铁圈内,直直地压在他命门处,稍微用力便能将他杀死。
“终于忍不住动手了?”齐泊沧嘲弄地说。
“你倒是比其他人更伪善,如今终于把那层皮剥下来,是不是舒坦多了?”
刺耳的声音落下,却没有激起林清寒半分情绪,他只垂眸看着那铁圈,指尖挤在那窄狭的缝隙中摩挲着,压着齐泊沧的脖颈,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铁链随着他的动作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狭小的空间内极为明显。
“咔哒——”
那强烈的挤压和束缚感被骤然撤去,灵力重新在体内流动,齐泊沧倏地抬眸看向面前的人。
林清寒这捻了一下手指,看向掉落在地上的铁圈。
果然这物件经过了凌晏和的手,上面留了独有的禁制非本人难以打开。
好在林清寒体内还存了些对方的灵力,这禁制将他误认成了凌晏和毫无抵抗地自己解开了,省得他再用其他费时费力的方法将人救出。
“现在信了?”林清寒问。
“你所图什么?”齐泊沧没有立刻挣脱束缚,而是警惕地看向他。
“我要你告诉我关于齐家的一切,尤其是关于齐舟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于我。”林清寒勾了勾唇,缓声道。
齐泊沧看向他,目光里多了些审视:“你要对付齐舟砚,为何?”
“你话有些多了。”
“我确实和齐舟砚不同路,但不代表我们没有共同的目的。”林清寒敛下神色,握着长剑架在了齐泊沧的脖颈处,语气随意:“要么你在我身边当条摇尾巴的狗,要么现在就死在这。”
“自己选。”
齐泊沧的眼眸忽地亮了一下,他半眯着看着林清寒,对方那双桃花眼里平静如水,看人时多了些轻蔑的意味,像是看狗一般,冷艳的让人移不开眼。
过了好半晌,齐泊沧忽地说:“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是四海堂,还是虚妄秘境?”
林清寒略微挑眉,终于正眼看向齐泊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