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寒长舒一口气:“你说想要帮我,规矩便由我来定。”
“不许强迫我,不许发疯,不许随意发。情。”林清寒顿了一下,眉头蹙起,犹豫了一会,十分不自在地说,“其他的随你。”
林清寒不是个会说软话的人,说完这些便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手立刻抽回转身就要走。
一双手忽地从他腰间出现,将他紧紧搂在怀中。
突如其来的肌肤相贴让林清寒头皮一阵发麻,他几乎是忍不住就想拿剑将人赶走,可横在他腰间的手实在用力将他整个人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林清寒,这两年沈渺渺楼霁月,连贺家那个人都来我这找你。”
“他们很想你。”
沉闷的声音从颈侧传来,止住了林清寒的动作,他站在原地听着人接下来的话。
可凌晏和的话就这样戛然而止没了后文。
林清寒愣了一下,想起苏念欢说的话。
都认为凌晏和恨他恨到不让人尸首入土,还怎么让人说下文。
凌晏和哪里还有下文。
一根细小的银针就这样在林清寒心口轻轻扎了一下。
“为什么追着沈别挽的尸首不放?为何放在觉寒山?”林清寒忽然问。
背后的人身体一僵,连喷洒在他脖颈处的气息都放缓了。
林清寒不催他,就这样等着人的回答。
“师兄,你这是答应让我帮你了?”
良久,灼热的气息落到林清寒的颈侧。
林清寒愣了一下,他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没有,看你表现。”
怀中的人倏地离开,温热的气息逐渐消散,凌晏和的面色也渐渐恢复如常,又成为了那冷面罗刹的的模样。
他转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指尖压得泛白,长舒一口气后他才跳出窗外跟在了林清寒的身后。
小巧的纸鹤从掌心飞出,摇摇晃晃地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寻路灵物不应当不稳,难道是幻境的原因?
沉闷的落地声响起,打断了林清寒的思绪。
“怎么来这烟城,你刚出关不应该来此处。”凌晏和开口问道。
“机密。”林清寒随意地说。
凌晏和偏眸看了他一眼,眉眼挑了一下。
林清寒报复完后,便专心去看纸鹤的动向。
两人跟着纸鹤走了一段距离后,才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圆月当空,月光倾撒而下,为少女奔跑的身影披上一层银纱。
青竹沿江而走,缓缓流淌的浔江水倒映出她的身影。夜深了,周围的房屋早就紧闭连烛火都不曾点燃,她就这样不停地跑着。
跨过溪水跨过岩石,穿过屋舍草丛,最后脚步放缓,金黄的花瓣飘落下来,落到从中落到水中落到她身上。
青竹抬头,她看向这棵高大的桂花树,那双倔强的眼眸里终于透露出些脆弱来,一层薄薄的水雾渐渐浮现,她抿着唇跪在了大叔面前。
“村里的人都说,说您有灵。若真如此,我愿用我的性命换我娘安康,换她一世平安。”
话落,青竹重重地俯身,头磕到地上,眼泪也在这一刻倾落下来。
莹洁的泪水落在土壤中,渗透而下滴落在粗壮的树根上。
银光乍现,青竹倏地抬眸,那双眼睛兀然睁大,她茫然惊诧地看着面前突然撒发出微弱荧光的大树,怔愣在原地。
“你唤我,所谓何事?”
悠远的女声落了下来。
青竹立刻从呆怔中回神,她连忙低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直将额头砸得泛红也补停。
“求您救救我娘,我娘她年仅六十忽遇怪病,烟城之内无人能医,只能先用普通的方子调养身体,但这药终归不对症无法医治我娘的怪症。我本想攒些银两带我娘出城治病……”青竹声音哽咽,“可我软弱无能没有本事,我听说您心善,便想求您救救我娘,只要能治好我娘,我什么都能干!”
“什么都能干?若我要你的命呢?”
青竹一愣,而后笑了,她笑得大声,在荒凉的郊外格外的明显,被风吹着传了很远。
“寻常人听说我要取命定是怕得跑出很远,为何你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