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接近你,给你渡灵力下心魔都是为了压制那魔头,换做旁人我依然会这样做。”
“所以,我对你没有半分情谊,所作所为都只是利用,懂了吗?”
冷冽的声音落下,悬在头顶的斩刀终于脱落下来。
凌晏和倏地抬起头,那双黑眸死死看向面前的人,执着又渴求地想要从人脸上看出一丝裂痕来。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终于知道那人为何如此舍得,原来如此,原来只是利用……
少年低笑一声,被束缚住的双手开始用力,手腕处传来阵痛,可他没去管依旧执拗地动作着,直到粘腻温热的液体滑落,直到绳索陷进皮肉。
他不在乎。
忽地,绳索一松,双手顺势垂落下来。
凌晏和没有犹豫地就将腰间的玉佩拽出来,鲜血沾染在那白洁细腻的玉面上,他盯着那人,最后一点倨傲都被抛下:“这个呢,这也是利用吗?”
那人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眸里没有因此泛起任何波澜。
“哄骗你的把戏而已。”
少年动了动唇,喉咙里像是堵了棉花一样难受梗人,他停顿了许久垂下眼眸,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和自嘲:“好心计啊。”
他竟然真被耍得团团转,太蠢了。
凌晏和轻笑一声,苦涩在胃里翻涌,他猛地抬手当着那人的面将手中的玉佩摔在地上。
沾着血的玉佩就这样被摔在地上,“咣当”一声,颠簸了两下便落在地面上。
房间内忽地安静下来,静到只能听到呼吸声。
少年缓缓抬起头,那双幽黑的眼眸里黑雾翻涌遮掩住先前的不甘和无力。
“我会杀了你。”
森然的声音落了下来,那人依旧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是笑了,只是那双好看的眼睛没有弯。
“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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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潇潇,马车疾速行驶着。
马车内的氛围实在是怪得可怕,少年靠在一旁闭目小歇,而他对面那穿着青衫的人正慢悠悠地品着茶,茶杯里的水在颠簸的马车里没有泛起任何波澜。
即使闭着眼,凌晏和发现自己依旧能听到那人的细微声音。
那人不太喜欢苦涩的东西,府中备的茶叶总是带着涩口感,对方几乎没碰过。如今马车上这种不知那里对了那人的口味,从进来后已经饮了两杯。
看来是当真喜欢了。
想到这里,他又不自觉皱眉,忍不住骂自己犯贱。
明明昨日刚同人说了势不两立的狠话,现在又注意那人的喜好,真是蠢货一个。
凌晏和压下心中的烦躁,不再去关注那人,而是将心思放在了外面。
风声呼啸着,吹得马车有些不稳。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们似乎是在向上走,那马跑得越来越慢了。
忽地,凌晏和睁开眼,他猛地掀开马车上的帘子。
一条狭窄的小路出现在他眼前,崎岖无比两侧都是深沟险壑,马车走在上面都快放不下,只要一个不留神便会坠落下去。
从凌家去苏家啊就是走马车就算要过山也不会是如此陡峭的路,这不是去苏家的路。
凌晏和将帘子放下,回眸看向对面的人,那人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但不怎么在意依旧在品他手中的茶。
“你做了什么?”凌晏和扫了那茶盏几眼,冷冽地问。
那人却略微挑眉,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再晚些你连尸首都没了。”
听到这话,凌晏和眉眼瞬间压了下去,细线已经缠在他的之间,他半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人。
对方并不意外,是早就发现还是亲自所为?
终于,那人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缓缓抬头但没看他而是微微勾手,马车的帘子便被卷起来。那人看向外面,轻嗤一声:“到了。”
凌晏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眉头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