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那人就鲜少外出了。
凌晏和早就习惯了独自一人,但如此下来又过了五年,他竟也有些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对方不是爱交谈的性子,他也不是。两人凑到一次大多都是各做各的事情,偶尔那人会在修炼上指导他一些。
即使他没有灵根。
五年过去,凌晏和才堪堪练气期。
凌成雄彻底把他当成了空气,许姬似乎也觉得他构不成威胁不再去注意他,至于凌远,对方自从掉入冰湖后就再也不敢来他面前晃荡。
三千多日,他的身边竟只有那人。
凌晏和从入定中脱离出来,他看向院中的人。
今日天气好,那人就把躺椅搬出来,开始还看着他入定修行后来也不知什么时候便自己先睡去了。
么强大的人此刻就安静地陷在躺椅里,毫无防备。
微风吹来,凌晏和略微蹙眉,他起身走进屋里。没一会,房门又被轻轻打开一点声音没有发出。
少年手中拿着一个披风缓缓走向躺椅处,抬手将厚实的衣服缓缓盖到那人身上。
这么大的风活该得风寒,少年看着那人依然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心中想着。
衣物盖上,凌晏和正欲收手,忽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温凉的触感让他略微蹙眉,他掀起眼看去,还是那张模糊的脸。
“做什么呢?”对方刚醒声音还有些哑。
凌晏和动了动手腕,轻易地挣脱出来。
那人似乎是终于缓过神来,注意到了身上的衣服。
“没白照顾你这么久。”
被人按着摸头的时候凌晏和眉头紧皱,心中也有些不满,没不见那人干什么,饭是他做衣服是他洗,也不知道是谁照顾谁。
但他到底没有说出来,那人好面子这样说出来保不齐又要回他些不爱听的话。
“明日我要出去一趟。”
那人终于正经了起来,凌晏和抬眸看向对方,随意地问:“几日回?”
对方没有说话,凌晏和倏地心一沉,面色也不好看起来:“你要走?”
“不是。”那人看了他一眼,“只是不知道何时回来。”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凌晏和自小就知道这件事,但听到对方这句话时他还是不自觉地有些生气。
“随你。”
凌晏和听到自己这么说。
那人不知想到了什么低笑一声,朝他勾了勾手:“过来。”
凌晏和眉眼一低,他还是不太习惯对方那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态度,不善地看了对方一会才不情愿地凑过去。
眉心处传来温热的触感,少年身形一僵,便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灵力汇入他的体内,替他抚平了心中一切的邪念和杂音,腰间挂着的玉佩似乎是感受到原主人的呼应也有些发烫起来。
那人没少干这种事情,为了帮他压制心中的魔头,总会抽时间来给他渡灵力,久而久之他竟然对那人的灵力不再排斥。
凌晏和下意识想退开,但脚下如同扎了根,直逼着他承受这磅礴的灵力。
太久了,久到凌晏和被那温热的暖流所包围,美好的仿若下一秒对方便会抽离而去任由冷风见缝插针地袭来。
对方真的要走了。
走便走了,反正也是许姬派来的,本就不是他身边的人。更何况那人本事高得很,也不该拘泥于这小小的秋华居。
凌晏和这样想着,不再抗拒放纵自己接纳对方的灵力。
时间一点点流失,长得像是过了一辈子。
终于那温热的触感撤去,眉间炽热的感觉传来像是一个印记,少年下意识抬手紧紧抓住了那纤细的手腕。
“这是做什么?”那人饶有兴趣地问。
凌晏和没放手,只是看着对方。
“心魔印,帮你压制一□□内的魔气。”那人解释着,“如果你想解开,只能杀了我。”
凌晏和蓦然蹙眉,手上的力道重了些。那人也不挣扎,反而看向他:“算是我给你打的烙印,省得某人再忘了自己的主人是谁。”
话落,那人动了动手腕,花了一番力气才挣脱出来,白皙的手腕上出现了明显的红痕。
“啧,下手没轻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