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斐声听懂了向聿柏的言下之意,一阵心虚。他感觉到自己脸上滚烫,放在向聿柏腹部的手收了收。
他其实是想用正经方式追向聿柏的,没想过耍流氓。
想到这里,钟斐声悄悄抬眼看了看向聿柏,忽然发现他动手动脚的话,向聿柏会维持不住一惯的冷淡平静。
虽然也并不能算失控,却是难得因为他的举动动摇情绪。
钟斐声不太确定,占便宜是不是真的有用。
向聿柏见他收回手,没再到处乱摸,稍松了口气。
他这口气松早了。
钟斐声是不摸他的腹部了,转而抬手用指尖碰了碰他的下巴。
向聿柏侧头躲了一下,钟斐声的指尖又追过来碰他,嘴上还撩拨着:“向聿柏,你看看我。”
向聿柏垂下眼注视他,眸光平静,无声询问他怎么了。
钟斐声和他有些默契,猜到了他的想法,直接回道:“你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他这话说的含糊不清,语气很缓,比起平常多了一点引诱人的暧昧色彩。
也像是在告白。
向聿柏听过这个梗,他轻笑了声,还是没有动作强硬地把钟斐声拽起来,反而无奈妥协:“躺着可以,不要乱动。”
钟斐声没想到他真的能退让到这个地步,忍不住想继续试探,又怕试探太过,踩到向聿柏的底线,最后还是暂时收起了心里有点过分的想法。
那些想法只是暂时收敛,不意味着之后不会实现。
他安静下来,不再乱动,枕着向聿柏的双腿闭上眼,显得乖巧而温顺。
向聿柏暗地里松了口气,尽量放松紧绷的身体和心神,默默缓解自己刚才称得上惊涛骇浪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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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斐声之后几天的行为没再这么越界,向聿柏也就默认了钟斐声之前耍流氓是一时冲动。
只要没有过分的肢体接触,钟斐声的追求不会让向聿柏感觉到有多困扰,向聿柏也就任由他胡闹,几乎不制止他的行为。
几天后,向聿柏有一场应酬,应酬结束被司机接回家已经深夜。他独自走到家门口,正要拿钥匙开门,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怎么还没睡?”向聿柏略弯了弯腰看着门内的钟斐声,嗓音带了点酒后的沙哑,“我不是提前报备过,我今晚有应酬要很晚回来。”
他声音温和,是关心的语气。
钟斐声伸手挽他的手臂,要把他扶进来。钟斐声知道向聿柏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他听到提前报备这样的话,会产生错觉,好像他和向聿柏已经在一起,是一对恋人。
他没有沉溺于虚假的错觉,很快回过神,凑近关切问道:“向聿柏,你喝了多少酒?是不是喝醉了?”
他只嗅到了向聿柏身上浅淡的酒味,并不难闻。不知道是酒本身不难闻,还是因为在向聿柏身上,他才不觉得难闻。
向聿柏进门后反手将门锁上,回应钟斐声的话:“不用担心,我没喝多少酒,也没有喝醉。”
以他目前的身份和地位,应酬时根本不会有人敢灌他酒。他只是随便喝了两杯,还远远不到喝醉的程度,也完全不需要照顾。
但钟斐声好像不这么觉得。
向聿柏想去倒杯水,被钟斐声推着坐到了客厅沙发上。一两分钟后,他收到了钟斐声捧到他眼前的一大杯蜂蜜水。
在钟斐声的目光注视下,向聿柏喝完了那杯水,正要起身把杯子放回去,手里的杯子就被钟斐声一把抢走。
“我去放杯子,你好好休息。”钟斐声不太放心地打量他,“你真的没有喝醉?没有不舒服?”
向聿柏耐心而温和:“没有,我只喝了两杯酒,你看我现在像是喝醉的样子吗?”
不像。
如果不是向聿柏身上残留的酒味,钟斐声觉得自己甚至会看不出向聿柏喝过酒。
“你一直都是这副冷静过头的样子,我看不出来不是很正常。”
钟斐声知道自己这话没道理,只是小声嘟囔。
向聿柏听清了,轻笑了声:“怎么好像有点怨气,我冷静不好吗?”
“冷静没有不好,但你太冷静了,这样不太好。”钟斐声抱怨得很小声,理不直气不壮。
“为什么不太好?”
“就是不太好。”钟斐声偷偷看了他两眼,还是没忍住说,“你太冷静了,好像我对你来说不重要。”
除了之前占便宜的那次,钟斐声发现不管自己做什么,就算是追求和告白,都没办法动摇向聿柏的情绪。
在意才会被牵引情绪,向聿柏却始终平静至极。
他当然知道向聿柏有多在意他,对他和对别人态度截然不同。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是在伤害向聿柏。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是觉得你不在意我,我只是,”钟斐声凑近了去牵他的衣袖,着急解释,“我,总之我没有怪你,没有说你不好,我知道你很在意我……”
向聿柏笑了笑,安抚:“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我没有多想。”
他当然知道钟斐声想说什么,实际上他并没有多冷静,只是表面装作若无其事。他不能直白地显露自己的真实情绪,不能暴露自己喜欢钟斐声的事实。
现在的关系已经够混乱了,不能再乱下去了。